林子航一直留意着妻子的神情,知道她也是感慨良多,不由得紧紧拥住她,在嘈杂的鞭炮声和人声中,贴到她耳边大声说:“雅芙,新年新愿望,我只一个要求,希望我们可以同生共死!”
“你说什么?”秦雅芙明明已经听到,可心却是颤颤的,他什么都好,只是对自己太过紧张,尤其重新在一起后,他护她护得恨不能一时一刻都不松开,从前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故意当做听不见,使劲摇着头,扯着嗓子喊,“你先别说了,我听不见!”
林子航望向秦雅芙的眼神有些不甘,却终是闭住了嘴巴,挥挥手,就抬头去看烟花,没再纠缠。
等到烟花燃尽,年轻人们回到屋内,饺子已经摆上了餐桌。
照例,林父是要发言的,先是简单总结一大家人这一年当中的成绩和变化,之后就是祝福话了,他在家人面前一向表现得低调、平实,话不多,却句句暖人心。
直到林父讲完话了,秦雅芙也没听到公公额外提到自己,他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当众说出什么欢迎儿媳妇回家之类的话,仅仅说她的工作越做越出色而已。
秦雅芙在心里暗暗感激公公的良苦用心,如果他真说出欢迎自己的话来,其实就等于把自己划入外人的行列了,那样的话,她会感觉尴尬的,可正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才让她更觉自在。
吃饺子的时候,秦雅芙随随便便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感觉甜甜软软的,忙低头看,才发现饺子皮里是几块栗子。
秦雅芙偷偷看了下周围,只有林子航注意到她的变化,往她碗里看了眼,却没吭声,明明按照周姨的话说,是预示着她“早生贵子”的好兆头吧,可她现在正为这件事发愁,他如何敢提起?
吃过饭后,大家就都散了,只有三姨一家住在林家习惯了没走之外,其他人大都是开车来的,赶回家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都不肯留宿了。
送走亲戚们,林母就招呼妹妹和儿女们都休息了。
林子航和秦雅芙自然还是回到二楼他们原来住的房间。
上了楼,在刚刚打开房门后,林子航便迫不及待地抱住妻子,深深吻上她的唇,他可是隐忍一晚上了。
“你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吗?”林子航胡乱地啃着她的整张脸,哪里都舍不得放过,只在给她换气的功夫讲出心里话。
“不知道……”秦雅芙也只回答得出半句话,后面的自然又被他吞进肚里。
“小妖精,你今晚的打扮太让我不放心了,以后,这件旗袍只许在家里穿,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知道吗?”林子航蛮横地下了命令。
“就你霸道,穿件旗袍还这么多的要求……可是……咱们……还没洗漱呢……”秦雅芙一面推他,一面努力把后半截话说出来,“我今晚的妆化得很浓,不洗漱怎么休息?”
“先让我吃完,你要干嘛随你好不好?”林子航虽是商量的语气,可手脚却不肯放松,两个人已经慢慢挪到了床边。
“哎呀,你这个人太讨厌了!”在秦雅芙被林子航推得坐到床头处时,手无意中划拉到床头柜上。
“啪”地一声脆响。
“什么呀!”秦雅芙被吓了一跳,忙侧过头去,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你的牛角梳。”林子航急着去解她领口的盘扣,连头都没抬,信口就答。
“你怎么知道?”秦雅芙难免好奇,身子靠在床头,边躲避他又凑过来的吻,边四处打量了下。
她的心颤微微地痛了下,这才发现整个屋子中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等等,子航,你等等!”秦雅芙忽然叫停林子航。
“干嘛啊?”林子航正皱着眉头一个又一个,费力地跟旧时人工缝制的老盘扣奋战,“我真不明白过去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好好的一件衣服,除了穿着好看之外,把扣子设计得这么难解干什么?”
“我,我想知道,这个屋子……一直没变过吗?”秦雅芙小心地问出口,因为他说的牛角梳是五年前春节的时候,简亦宁送给她的,是简亦宁的丈夫陈波去南方带回来的,真正的犀牛角制成的,说是可以做刮痧之用,或者没事的时候多梳理头发,也能起到按摩头皮的作用,当时她正在婆婆家里住着,也只是在当晚试着梳了梳头发,后来就忘记带走了,一直放在床头柜上。
估计婆婆感觉是她的常用之物吧,所以便没收起来。
如果只是这一样东西没动地方,还说得过去的话,那么其他东西就不对劲了,因为像梳妆台上的两本杂志,还有她以前随手放在窗台上的两个发夹,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呢?哪怕是收到一起,放到床头柜里也更合理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