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一个头上戴着小红花,脖子上挂着个银牌牌儿的小女孩,端着个大碗,踮着脚尖,奶声奶气的对着令狐风喊道,汉语也都是现学的,非常的生硬。
令狐风愣了愣,心说自己就是个头高了点,其他哪一点像叔叔了?但是也不在意,接过小女孩递上来的大碗,把村寨里自酿的浊酒一饮而尽,虽然酸涩却也十分的痛快,令狐风把碗又递换给小女孩,看着这小女孩煞是可爱,不自觉的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那戴着小红花的小女孩笑嘻嘻的对着令狐风一笑。
村寨里的房子也很奇特,一片片的盖在一起木质的吊脚楼,而这个村寨似乎也不大,大约百十户人家,村里青石板路上一张张小案已经一字摆放整齐,然后一众汉人就坐了下来。而村里的男男女女们都开始里外忙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去打苗人所以特别带劲,又或许是土家人原本就热情好客,这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令狐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竹制小板凳上,他本来就是随大流,大家怎么样,自己也怎么样,遇事不当出头鸟,隐藏身份和实力,现下安心韬光养晦,只待来日有所作为。
只听远处那个会说汉语的头领笑容灿烂的说道:“远来是客,来来来,先喝一碗油茶汤。”
随即七八个女孩很利索的摆开一溜大碗,而后一个大汉垫了抹布提着个大铜壶给在座众人一人冲了碗油茶汤。
那些坐着的土家老者们都是笑而不语,看着眼前这些中原的汉人,笑容之中似有深意。
这油茶汤倒是香气扑鼻,让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里面漂浮着花生米、核桃肉、炒米花、黄豆、芝麻等等许多花样,有忍不住诱惑的中原武人不客气的喝了一口。“哎呦,烫烫死了。”
一众土家人都笑成了一团,显然是他们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说是故意看笑话。远处上座的头人笑着说道:“这油茶汤是用猪油熬制的,看着没有热气,其实内里滚烫。”言罢,还是乐不可支的摇晃着大碗,吹一口热气,喝一口茶汤。而其他的土家老者也是同样吹一口热气,喝一口茶汤。一时间座上竟都是一片吹气喝汤声。
中原武人们也是依样画葫芦,边吹边喝,不过这油茶汤确实是美味香浓,鲜滑爽口,喝到最后还有些果仁粘在碗底倒不下来,但土家人连双筷子都不给,于是大家伙也就不再讲究,直接用手扒拉到嘴里。一碗香喷喷的油茶汤下肚,只感觉精神大振,困顿全消。
紧接着,一坛坛美酒被抱了上来,拍开泥封,一碗碗的给众人都倒满,满饮一碗,再饮一碗,一碗接着一碗,这土家人也是拿出了打架的气势来劝酒,就是一个字“喝”,那是不醉不休。
厮杀汉子哪能不喝酒?大家都喝在一起,酒坛子不分你我,于是渐渐的收起戒心,一众中原武人就放开肚子,开怀畅饮,苦了那么久,一个个都是滴酒未沾,现在这情形有酒就是娘,真是汉土一家亲啊。
少顷,各色土家族的炖菜一碗碗的端了上来,紧接着鱼、鸡、鸭等肉食或煮或烤又一一奉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在山林瞎转了一个月的中原武林众人一下子感觉宾至如归,爹亲娘亲都不及土家人亲。
宴饮直至傍晚,一堆堆篝火点起,熊熊的篝火光印的众人脸上红彤彤的。两帮人酒碗就没有空过,能喝的我帮你顶再帮他顶,不能喝的嘴巴也不闲着,一个劲的劝酒,斗酒斗的是乐在其中。
这时,又有烤的金闪闪、油晃晃、香喷喷的大块猪肉羊肉被端了上来,虽然色香味都不及大酒楼,但毕竟是人家一番心意。
喝撑了的拿快肉垫垫,稍微缓一缓;喝多了的斜躺着小憩一会,那真叫个舒坦;意犹未尽的……上好酒,来来来,再干三百碗。
篝火旁,土家族的男男女女们穿着盛装载歌载舞,笑容满面,亦是欢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