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风也有些好奇,这个村子的成年人都去哪了,难道都下地干活去了吗?可是刚才来的路上地里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只有这些白发苍苍和开口裤裆么?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扬州离这里还有多远。
“……”
忽然,令狐风听见一些朗朗的书读声,于是不自觉的随着声音来到一处房舍,房子不大,而且还十分简陋,里面坐着十一、二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而前面讲台旁站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拿着戒尺,表情虽然随和却带着莫名的严肃。
读书声稍微有些怪异,可能是地区方言略有不同,但还是大概能听懂,读的是《孟子》中的的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这一篇文章令狐风很小的时候读过,现在一听,脑海中又仿佛重拾了儿时记忆,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默念。突然令狐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字一句仿佛都是在述说自己,述说自己承受着同龄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和灾难,或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一种强烈的共鸣感觉油然而生,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天若宠之,亦必罚之。老天给了令狐风一身练武的好身骨,一个才思敏捷的头脑,却也令他饱受人间疾苦和苗人阿克的摧残。
看着那些少年高声的朗诵着文章,听着那富含深意和道理的诗书典籍,令狐风忽然想起自己孩童时的梦想,这一切仿佛都只发生在昨天,“读诗书,明事理。著书立说,文章传千古,长大成为一个大诗人,大文豪。若能入朝为官,定要鞠躬尽瘁为百姓办好事。”,“出将入相,文武双全。”这些出自小令狐风的话语好像依旧萦绕在令狐风的耳边。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美好的梦想已经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慢慢被埋葬。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时刻提防,不用苟延残喘,无忧无虑的读书写字,令狐风对此是多么的向往,不过想来,只要自己能顺利逃脱,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奢望。想到这里令狐风不由会心的一笑。
这时,里面的老者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令狐风说道:“你是……苗人,来这里做什么?这儿可是私塾,可不是你能来的。”
令狐风愣了愣,听出了些苗头,他是不乐意我一个苗人在外偷听,好像辱没了斯文,言下之意,你一个苗人不配学这些,于是令狐风微微点头道:“先生您好,您所说的话我不敢苟同,民族可以分苗人和汉人,疆域可以分苗疆和中原,风俗、习惯、风土、人情都有不同,唯独文化的传播不受任何限制,但凡对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充满敬仰和向往的的人都能去学习。先贤的智慧发扬光大,教化黎民,消弭纷争,人人克己自律,公平、公正、公开的对待处置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
教书老先生一下子惊呆了,眼前这个少年语出惊人,令他无言语对,这少年见识的广博与他小小的年纪不相符,仿佛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感慨万千。“你……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风灿烂的一笑,说道:“我叫令狐风。”
“令狐风……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