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伸出手飞快地将馒头塞进怀里,一本正经道:“胡说,哪来的馒头。你饿昏了头吧,没有馒头。先做早课再吃早饭这是我们三论寺的规矩。”
她随即翻开经书,随便翻开一页看了一眼之后就开始讲起经来。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清楚地传进每一个人耳中,声音中好像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包括李察在内的所有人很快静下心来,沉浸在讲经声中。
讲经的嘉祥和平时的嘉祥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平时的嘉祥贪吃迷糊,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纯真的笑容。然而讲经时的嘉祥却是满脸肃穆,小脸上甚至有一丝宝相庄严之色,一个个音节繁杂的经文自她口中清晰地吐出,每一个音节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讲经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升起,日出时的阳光透过桂花树的层层绿色斑驳的洒在嘉祥身上,嘉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合上经书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吃饭去吧。”
“是。”所有僧人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着嘉祥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才从最前至最后有序地离开。
从早课开始到这所有人离去,院中蒲团丝毫不乱,甚至没有一个移动了位置,地上更是干净无比,就好像这众多三论寺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等到最后一个小沙弥走出院子,嘉祥才长出一口气,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拿出早就冷掉的半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朝着李察抱怨道:“饿死我了,这讲经果然是最累的事情。”
李察笑着拿出几个焦圈递了过去,这些焦圈是他和三论寺的菜头研究了大半个晚上才做出来的,用的豆油炸,所以带着一股豆子的清香。
吃过早饭之后,三论寺僧人的一天才算正式开始。三论寺中僧人众多,日常开销买米买面这些除了四周城镇信徒们的香火钱之外,更多的还是自给自足。
三论寺后方的山上开垦出大片大片的农田,做完早课吃过早饭之后,除了留在寺中接待信徒的僧人,其他僧人都会去这些田地里劳作。
昼而农,夜而禅。三论寺的僧人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便是过着这样的农禅生活,简单而充实。
李察白天便穿梭在寺庙中,那些高深的佛经他看不懂,他就帮忙接待接待信徒,然后用自己的术士副职业给信徒们解解签,听老僧人教训小沙弥之类的,时间倒也过得快。
等到了晚上,再和僧人们一起去五观堂吃晚饭,五观堂是僧人吃饭的地方。三论寺中晚饭不叫做晚饭,佛家中有过午不食的说法,但是过午之后打坐走动以及其他活动消耗太大,所以在晚上又加了一餐。这一餐称为药石,药石皆吃粥,所以这一餐也叫做晚粥。
当然嘉祥是不受这个限制的,她是三论寺中唯一一个不必守这些规矩的人,她就好像是行脚僧一样——出外求法的行脚僧,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下,吃饭时间和食物没有保障,不受过午不食的限制,可以说什么时候得到食物,就什么时候吃。
这一天,在李察正跟僧人在五观堂喝晚粥的时候,李琯琯突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好奇兮兮问道:“哥,你在那寺庙里日子过的咋样?还习惯不?”
李察笑着道:“挺好的,早上去听经中午去宝殿晚上喝药石,然后做晚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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