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四合小院,重新恢复宁静,他猛地一抬手,登时远处的正门,全部锁闭,远处的正门的门牌上,此刻一个翻面,上面登时多出几个字来:
“闭门谢客!”
山长秦志远转过身,默默走进雅室,反手一扇。
左右两扇木门瞬间闭合。
他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内室之中,盘腿坐下。
一炷香左右,忽而一个身影,从阴影之中冒出,他顺势坐在最中央的蒲团上。
“仲父,我想知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燕十六垂着头,一种隐隐的愤怒,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我不能说。”秦志远好似一下苍老几十岁,“好在秦王没有死!”
“我不想关心秦王死没死,罗东是我的朋友,他现在生死未卜!”燕十六很焦心,这个消息实在糟糕。
“战场上,将军和小兵他们死亡的概率,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差不多的。”秦志远面无表情的说道,“有时候生与死的刹那,也是一个人的命运,只是你那位小兄弟的运气,着实不怎么好,偏偏卷进这场暗杀。”
“这么做,对我们并没有好处。”燕十六悲痛的说道,有些恼怒地道,“是舅父的意志吗?”
“不是哪个人的意志,而是很多很多大人物共同的意志!他们都希望那个人死!”秦志远的声音,变得萧索而冷漠。
“我不懂,我不明白!秦王能征善战,他是一个猛将!”
“你太幼稚了!帝君的病情愈发恶化,自然得有人要选择,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子,你认为是一件好事吗?”秦志远的声音变得冷酷而无情。
燕十六身子猛地一震:“您的意思是东宫?”
“不,东宫的储君虽然会开心,但是这件事情,绝对跟他们没有关系,起码在这个层面,他犯不着冒险,更没有必要背上一个弑弟的名声,这对他没有半分好处!”秦志远冷冷说道,“不要去纠结这件事情背后的幕后之人,那个人的神秘,不是我等能想象的。另外,你与司马晴之间,早点给我一个了断!这种事情牵扯纠葛,你想把自个的身份给暴露吗?”
“司马晴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很特殊,她身上有秘密,我想知晓。”燕十六认真的说道。
“你只是沉迷他的美色,不要给自己加持冠冕堂皇的理由。”秦志远不客气的说道,“罗东,原来与秦王走的如此之近,怪不得你很看好他,当初你接近他,现在来看,都是一件正确的事,只是……他极大的可能是死了,不管是天才还是天骄,凡是死了的,那过去在辉煌,再有潜力,那都是一场空罢了。”
蒲团上的阴影沉默一阵:“最近我要出一趟帝星,去办点事情。跟镇妖司有关,老女人要彻查一桩案件。”
说这话的时候,燕十六的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良久,秦志远沉声说道:“你长大了,没有必要事事向我诉说,只要你清楚自个的身份,那便行了!不是做一些荒唐的事,或者欺骗仲父的话,那便足够了!”
“不敢,那十六先退下了!”燕十六低垂着头,眼角微微一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去吧!”
燕十六化作一道黑烟,原来是纸鹤分身所化。
秦志远环视一圈,抬手往外一点,登时某种结界似乎打开缺口。
他盘腿而坐,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情失败了,会很麻烦。”
“麻烦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况且这些消息,也不是从书院传出去的。”秦志远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次夫子会很失望吧!那些儒生胆子会这么大。”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而后化作一个黑色虚影,静静站在门外。
“朝堂上那些文官,早就蠢蠢欲动,这次不过是跟武备军某些狼子野心之辈合流罢了。夫子会被动一些,然而,你应该知道,夫子只是四大书院的最高夫子罢了!他并没有任何官职,从书院走出去的学生,他们秉承儒道,做官是做官,那是朝堂的事,跟书院可没有关系。”秦志远慢条斯理的说道。
“还是您睿智,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您都稳坐钓鱼台。”
“姑苏那边的武备军,一定难逃其咎,死人是不可避免的。”秦志远一脸冷漠的说道,“只是天下的大事,不管怎么发展,有些人注定逃不脱做替罪羊的命运,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哀。”
“秦王这次调动的是天策府的势力,他们并没有贸然杀人,似乎要连根拔起。”沙哑声音好似在忧虑,又像是在看好戏。
“不,这可不是一棵树,怎么拔都拔不掉的!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传来的消息。”
“您说的是那名叫罗东的牢头吗?”
秦志远慢慢抬起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是的,那可是一名绝顶者!我想,像那种燃烧生命的存在,不会那么容易死。”
想到这里,秦志远忽而很好奇,难道燕十六一开始就发现罗东的潜力?
如果这么说的话,十六的成长,着实超乎他的预料。
而且,以秦志远的判断,那小子所谓的出一趟帝星,必然会跟罗东牵扯到关系。
毕竟,罗东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得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真正的掌控者知晓更多。包括那名绝顶者的消息。”
“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杀戮是不可避免的。”秦志远眯起来眼睛,好似看到无数的人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