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地收的粮食不计入公粮范畴,即它是农民的口粮和菜地。
在此时的黎县绝大多数农民都过得极为贫瘠,一亩地出麦子400斤,以此刻三毛一分钱一斤来算,就是123块钱。
除去人工,肥料,种子,一个人大概075亩地,交公粮就是40斤统计12块钱。
辛辛苦苦一年,一个壮年劳力可以挣1500分,但实际上一年实际到手的也就95元钱左右。
每天10分最高,一分可以有006元,一天大概026元。
对比于县城里的125元一天小工,日子过得算是相当清贫。
但即便是如此困苦的情况下,依旧还要还要养活4个孩子一个老婆,这就是眼下黎县农民的情况。
好在今年天公作美,前来交公粮的农户们皆是没有往年的忧愁,看情况收成应当是极好的。
陈明远在拥挤的人群与车辆中穿行寻找,当真找到了金花。
陈明远正了正衣服,又蘸着口水捋顺了下头发,在鼓足勇气之后走上前去。
“咳,金花,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哦哦,这是给你的礼物。”
粮库干活儿的女职工们皆是一愣。
再看向陈明远将雪花膏和小镜子送向的女职工后,登时场面热闹起来。
几个粮库的女职工喜笑颜开地凑了上来。
“金兰,这是谁啊?你对象吗?”
“这是我们粮库之花向金兰,到你嘴里就变成金花啦!连名字都没打探清楚就来献殷勤来啦!”
“嗯,模样倒是不错,你身上咋这么大酒味儿呢?这是喝点酒壮胆儿才敢来的?”
“”
陈明远在名字上闹了个乌龙,尴尬得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是粮库之花,不是金花啊。
难怪堂弟说金花这个名字土气,换成是金兰确实更好听了。
向金兰被陈明远忽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白皙的娇容涌上了绯红之色,局促地连连摆手。
“不,不,我不能收。陈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上次帮你兑面条也是顺路,你真的不要这么客气。”
陈明远被向金兰拒绝,顿时大感窘迫,在酒精的刺激下脸更是像块大红布。
他深知以向金兰的容貌和温婉的性格最惹人怜爱。
尤其是粮库里男职工极多,平日里献殷勤的更是排着队上赶着巴结。
他本来和向金兰就很少有机会能见上一面,现在远在黎县更是没机会见得到。
若是这一次他退缩了,以后更难有表露心迹的机会。
正如周围其中一个女职工所说,他今天能来粮库大着胆子给向金兰送礼物,完全是借着酒劲才鼓足的平生勇气。
在酒精与堪称信仰的决绝下。
陈明远在此刻做出了三十年来最出格,最爷们的一件大事。
他不顾向金兰的推辞,一把将小镜子和雪花膏塞进了她的衣服口袋,同时红着眼睛大声开口道。
“我陈明远在此发誓,我此生非你向金兰不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