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站在任鹤身后的顾记佳貌似自言自语道:“我听说,那间房子早就是二房住的了。房顶墙面全都是二房的风格,要回到几十年前的风格,不可能吧。既然这样,风水自然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并不看顾全德眼睛,她看着他处,顾全德想拿父亲的威风镇压都无处可使。
她仿佛是在抱怨,又仿佛只是随口说说。
任鹤也不阻拦顾记佳,只是含笑而坐,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顾全德只觉得胸口怒气汹涌得厉害,却偏生不能发怒,反而还得哄着她们:“只是改动了一点点而已,有几个小时就完全可以恢复到你母亲那时候的样子。”
顾记佳仍旧看着他处:“按照陆大师师兄妹的意思,每个细节都不能变。只是,我们早已忘记当年的细节了。”
顾全德胸口的那团怒气越来越蓬勃。
顾记佳终于收回了视线,似说嘲讽似是讥笑:“也许,顾先生还记得?”
顾记云垂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面如沉水。
顾全德听了顾记佳的话,下意识眼睛一厉,眉头一挑,“顾记佳!好好说话!”
顾记佳快四十岁,这些年一直未婚,专心致志做着教员的职业。
她只需要一份薪水糊口,从来不求顾全德,是以对顾全德也毫无敬畏之心。
“那我只是告诉顾先生,我们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要到时候有什么不对,责任全推到我们头上。毕竟,几十年前的事情,顾先生自己都不记得,我们更没有义务必须记得。”
顾全德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哪里会记得?
他根本不记得!
顾记杰笑着打圆场:“大姐,一家人何必说话这么生分呢?毕竟很多年前的事情,大家都记不清楚也是可能的。不过,估计每个人都记得一星半点,大家凑起来不就是了吗?都是为了家里好。”
顾记佳轻飘飘的:“谁是你大姐?我告诫过你,不要叫我大姐,叫我顾记佳。”
顾记杰说:“大姐,任女士和父亲并未离婚,还是夫妻。父亲注重家庭伦理,给咱们排行论辈,我们就该按照父亲的规矩来。你说,我说得对吗?”
顾记佳毫哂笑:“哦?既然说到规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问你,什么规矩规定庶出的子女也有资格站在这里对嫡出的子女指手画脚?”
顾记杰:“大姐,新时代了,不再提嫡出庶出这些老封建词语了。”
“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遵守你的老封建规矩呢?”
顾记佳这是完全不把顾全德的家规放在心上,顾全德气得指着顾记佳:“你……”
高山月和叶谦缓缓走过来,笑嘻嘻开口道:“顾小姐,你上当了。”
顾记佳虽然还没有和高山月说半句话,可她喜欢高山月。因为高山月一句话,顾全德就得来求任鹤。
因此,面色和善地问:“陆师妹,此话怎讲?”
“顾小姐你没有发觉?顾二少只是轻飘飘几句话,顾先生就会生你的气。我估计,以前你没少因为这个被顾先生厌恶吧?”
顾记杰脸上瞬间阴云密布,高山月却根本不在意。
这一家子的豪门恩怨,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房耿直笨拙,二房狡猾奸诈,三房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