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你我皆凡人】
亲爱的、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地球、还记得吗?
亲爱的、你我都是凡人、还记得吗?
亲爱的、你我同样接受着命运、对吧?
亲爱的、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奈何、奈何……
“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他爱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继续爱他!”
【奈何、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朴灿烈还是会想起当年的卞白贤、想起当年的卞白贤是如何不顾一切的和自己跑到中国。每当想起那个时候的卞白贤、强大的负罪感压的几乎喘不过气、但朴灿烈却乐的承受、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份思念变得轻松一点。
年轻的身体、年轻的心、苍老的灵魂……
从什么时候开始、示好似乎变成了一种补偿、两人之间、连微笑也变得不单纯。不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减少自己的负罪感。
朴灿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自己老妈打过那个电话开始的吧!打电话叫自己回韩国、说爸爸时日不多了、最后的愿望是希望自己回去和一个姑娘结婚……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啊!
之后的一切就全部都是伤感、那种背叛过后的感觉……朴灿烈没有告诉卞白贤自己要回去、只是在拼命地对卞白贤好、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后……
无可奈何、看着爱情倒流……奈何、奈何……
之后思绪就会不受控制的返回到那个下午。那个……眼睁睁看着卞白贤离开的那个下午……
“灿烈、你要回韩国是吗?”卞白贤坐在沙发上、脸色很平静、似乎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消息。
朴灿烈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还回来吗?”小心翼翼的问、小心翼翼的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他不要这样、他不要卞白贤这样!
“白贤!你是不是很恨我?”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许久、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恨你!”声音很轻、却重重的打在朴灿烈的心里。他说:
“我怎么会恨你?我是爱你的啊!”
不爱你怎么会义无反顾的和你跑来中国、不爱你怎么会接受你所有的决定、不爱你……又怎么会理解你的为难……
“你应该恨我的、我不会回来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卞白贤依旧平静、说:“其实……我是知道的啊!你不会回来了!”
“可是……我还是爱你啊!”
“不要!!!”朴灿烈大声喊、抱着头蹲下去。
我不要你在这个时候爱我、我情愿你打我骂我、我情愿你恨我!这个时候说爱我、比杀了我还要难过!
你这样、奈何我多不舍、因为愧疚、我都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
【奈何、爱到没有资格留住你】
朴灿烈没有让任何人来送自己、坐在候机厅、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坐在角落的位置、靠在椅背上、轻闭着眼睛。
真的要回去了、回到韩国、回到那个不再有卞白贤的地方。
以后不会再有卞白贤、不会再有快乐。即使懊恼、也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美好的有点不真实、被阳光亲吻着的脸庞、像是上帝最用心的作品、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完美、都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轻轻颤抖的睫毛覆在眼前、让人着迷的魅力。
如果、一直都这么美好、多好!
“哥哥、哥哥……”
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了扯、朴灿烈睁开眼睛。
眼前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扯着自己的衣角、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吃到一半的棉花糖。
西瓜味的、卞白贤最喜欢的味道。
“有事吗、小弟弟?”朴灿烈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轻声问。
“呐!给你!”
小男孩放下扯着朴灿烈的手、摊开手掌、一条项链躺在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上、被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那是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项链、甚至连吊坠都没有、只有一条链子、可朴灿烈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几乎没有犹豫的站起身、急于在偌大的候机厅里寻找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哪里都没有!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声音在候机厅里回响、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朴灿烈站在那、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人的身影。
一定在这、一定是他!!
“卞白贤、出来!!”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呼喊、像个疯子一样的找!
“卞白贤!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没有、还是没有!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混蛋!你t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出来……我求求你出来、出来……出来留住我!”
几乎绝望的站在原地、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小、最后变成了呢喃、像是小孩子一样开始乞求、乞求那人走出来!
眼泪就这样划过脸颊、整个人站在那、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到下。慢慢的蹲下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头埋得很低、肩膀一颤一颤的、开始轻轻地抽泣、最后、竟然开始嚎啕大哭。
就这样、一个人蹲在候机厅、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哭的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留住我?
明明来了不是吗?为什么??
卞白贤靠在离朴灿烈不远的柱子后面、闭上眼睛、耳边充盈着那人低沉的哭声、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朴灿烈、走吧!别再回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了、我不想看见你为难的表情、不想看着你因为我而放弃所有的一切。我是爱你的啊!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你的啊!
我爱你爱到没有资格留住你……
【奈何、风吹叶落、生命似流水】
那天的天是什么颜色的?
嗯?不知道!黑色的吧!
亲爱的、别说我神经、因为从那天之后、真的就不知道天是什么颜色的了、没有颜色、那就应该是黑色的了吧!不然呢……
朴灿烈从不敢想象自己和卞白贤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虽说那个场景自己做梦都会梦到、但就是不敢想。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分开的那一天呢?
不知道!朴灿烈从来都不敢多想!
那朴灿烈结婚了吗?
不知道!
朴灿烈只记得、结婚前一天、卞白贤还告诉自己说要去美国了、不能来参加他的婚礼。朴灿烈本想着也好、这样免得见面后俩人会不知所措。
之后、朴灿烈就只记得结婚当天、度庆洙来了。
度庆洙看见朴灿烈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去给了朴灿烈一巴掌。朴灿烈没有还手、他知道自己混蛋、知道自己不好、所以他只是任凭度庆洙打、没有还手。
度庆洙说:“白贤死了!”
他说:“去美国的飞机失事、全机100多个人、无一生还!”
他说:“这是一场事故、但却是可以避免的一场事故、都是因为你、才变得避免不了!”
所以说、朴灿烈从那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结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活着还是死了……但是、会痛的话、那就应该是活着的吧!
度庆洙还说:“刚才那一巴掌、是我为自己打得、不是为白贤。”
“因为白贤永远都不会打你!”
他说:“朴灿烈、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带着卞白贤爱你的心、好好的活着为他赎罪!”
自从那天以后、朴灿烈突然变得安静了好多、他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只是每天都会想到卞白贤、想着一开始是怎么和卞白贤相遇、又是怎么在一起、俩人怎么逃到了中国、以至于最后自己有是怎么回的韩国、想到自己是怎么撇下卞白贤一个人、想到卞白贤是怎么告诉自己要去美国的、然后、卞白贤是怎么……
每天都去感受心脏痛到炸开的感觉、然后告诉自己、还活着、还要为白贤赎罪……
朴灿烈没有哭、始终都没有哭、每天除了从头到尾想一遍和卞白贤在一起的日子之后、就没有时间再去做别的!
不知道、是没有时间、还是早就已经不会哭了!
度庆洙把卞白贤的墓地落在了中国、说是墓地、也不过只是一个墓碑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朴灿烈一直想去中国、但却始终不知道要怎么去、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一座空空的墓碑。
朴灿烈还记得、自己决定去中国的前一天晚上、自己一夜没睡。其实不知道自己多少个晚上没睡了、但那个晚上朴灿烈却记得特别清楚。
朴灿烈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想起当时和卞白贤在中国的时候、张艺兴告诉他俩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当时朴灿烈还笑着说这太扯了、可是现在、朴灿烈却在急于找到那颗星星是卞白贤变的。
总会有的吧!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他的存在会让你相信一切的可能与不可能、他会让你相信一见钟情、会让你相信天长地久、会让你相信爱情来过、却又消失了……
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从地平线上升起、朴灿烈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想卞白贤。那人总说着要和自己去爬山看日出、却从来没能实现。
其实、日出有什么好看的呢!
黎明的到来、不过是为了证明黑夜多无情的存在过、就想死亡、只是为了曾经活过。
只是。奈何。
生命短暂、我还来不及记得!
【奈何、可悲的不是不爱了、而是爱过】
度庆洙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朴灿烈、本以为从那之后、因为卞白贤而有交集的俩个人也会因为卞白贤的消失而从此形同路人……
度庆洙知道朴灿烈是来看卞白贤的、时间过了这么久、一开始对于朴灿烈的恨意仿佛也渐渐淡化、到也能心平气和的和他坐下来谈话。
几年的时间不见、朴灿烈似乎变了一个人、外型上变得更加狼狈消瘦、性格上也变得更加呆笨木讷!
于是到现在、度庆洙终于相信了有报应这一说……
朴灿烈让自己带着他去看卞白贤、一是由于朴灿烈不知道卞白贤的墓地在哪、二是……现在朴灿烈对卞白贤的任何事情、都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
看着这样的朴灿烈、不由的想起以前同样小心翼翼的卞白贤。
度庆洙告诉朴灿烈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明天一早再带他去看白贤、那人也听话的点点头。转身的瞬间、度庆洙注意到那人重到不能在重的黑眼圈、低下头嘲讽的轻笑。
还说什么休息呢?对于朴灿烈来讲、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多的、应该是折磨吧!
一夜、度庆洙辗转难眠。
趁着黑夜的难以捉摸、想到了好多事情、想到了这几年自己拼命忘记的卞白贤。
度庆洙是爱卞白贤的、无论什么时候问起、度庆洙都会坦然的承认、即使在自己决定忘记卞白贤之后、你若问起、他还是会一样承认……
爱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忘掉、越想忘、反而记得更深。
度庆洙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爱的比朴灿烈爱的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要比朴灿烈爱的多、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卞白贤袒露过心迹。
这是一个怪圈、谁都逃不开、谁也躲不掉。卞白贤爱朴灿烈、朴灿烈爱卞白贤、度庆洙爱卞白贤。无论怎么看、自己都是多余的那个。
爱情就是这样、它是一场战争。即使你占尽了所有的天时地利、但只要那人爱的不是你、你就早已溃不成军。
既可笑、又可悲。
度庆洙知道它的规则、所以、即使他有机会把卞白贤从朴灿烈那里抢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有时候甚至会可悲的想、就算卞白贤爱的是自己又如何呢?度庆洙一直都没忘了他们之间还有“现实”这一道鸿沟!不可跨越、不能改变。
卞白贤和朴灿烈忘了、结果呢?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为什么会选择旁观?为什么会选择祝福?
张艺兴也问过度庆洙这个问题、度庆洙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度庆洙说:
“哥!其实我不想啊!可是总要有一个人给卞白贤幸福啊!如果那个人、卞白贤选择的不是我的话、我也只能祝福了吧!”
你看、其实……度庆洙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逃避“现实”的这个问题、就早已经被淘汰了。
第二天度庆洙带着朴灿烈去看卞白贤、路过花店的时候、朴灿烈停住了脚步、看着花店里各式各样的花出了神。度庆洙问他要给卞白贤买束花吗?朴灿烈轻摇了摇头、说: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贤喜欢什么花。”之后似乎是轻笑了一下、问自己:“是不是很可悲?”
度庆洙看着朴灿烈空洞的眼神、轻声开口:
“可悲?你知道什么是可悲吗?我告诉你朴灿烈、最可悲的是、卞白贤的世界里只有朴灿烈、而朴灿烈的世界里却不只有卞白贤。”
说完、继续往前走。
呵!卞白贤最喜欢的花吗?卞白贤哪有什么最喜欢的花、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恐怕也会是朴灿烈最喜欢的白玫瑰吧!
所以说、这是最可悲的!
卞白贤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去喜欢朴灿烈、然后去喜欢朴灿烈喜欢的东西、没有一点是自己的。而被喜欢的那个人、却有恃无恐的什么都理所应当的不知道!
是可悲、还是可恨?
只是、度庆洙忘了告诉朴灿烈、更可悲的是、度庆洙的世界里只有卞白贤、而卞白贤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度庆洙……
奈何、我最爱的、爱的不是我。
奈何、他最爱的、也只能错过。
【奈何、春天再暖、也趋不走冬天的严寒!】
度庆洙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卞白贤的场景……
北国的冬天是个令人讨厌的季节、哪怕穿着再厚的棉衣、不出两分钟也会被风打透。刚下过雪的天气倒是晴朗了不少、但阳光打在新雪上、刺得眼睛生疼。啊还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季节!
度庆洙裹紧大衣往自己的咖啡屋赶、急促的脚步声踩在新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隔着一条街、就看见自己的咖啡屋前站着个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长长的羽绒服几乎要盖到脚踝、头上戴着深蓝色的帽子、趴在玻璃门上、不停地向咖啡屋里张望、整个人显得笨拙、却又滑稽的可爱!
两三步走过去、那人也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转过身……
度庆洙到现在还在回味当时看见那个笑容的感觉、微垂的眼角显得极其无辜、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弯弯的、怎么看都觉得舒心。
在这个令人讨厌的季节里、没有一点突兀的出现、然后、度庆洙竟然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季节。
因为、让他遇见了卞白贤!
那时候的卞白贤、在度庆洙看来、单纯的像个孩子。度庆洙偏激的认为、卞白贤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极其干净的!就是那样美好的存在、不该受到一点点的玷污、他就应该是干干净净的、脸上挂着令人舒心的笑容、每天早上来到自己的咖啡屋、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