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你好看。”
这话说得太干脆，我脸颊不禁红了，还有些发烫。
蓝辰抬高的手，正轻抚于我眼角，在那枚泪痣上轻轻摩挲。
许是曾听闻生来带有泪痣的女子命苦，我瞧见他锋眉慢慢皱紧，露出了思量的神情。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又施法变了回去，恢复原本的面容和一袭白衣：“纯净的灵气是因为我本来的身份，降世后，母亲也是天地所化的至高神，所以灵气要纯净一些，区别也仅在于此了。”
他点头，在我变幻面容后，手掌微微移开，依旧目不转睛地锁定我的瞳孔，反复想要根据记忆对比出其中究竟有多少不同来，最终，稍显迟疑地询问：“不施法，就不会变？”
“不。”我摇头，“有时候灵力也会不受控制。”
“譬如呢？”
“生气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悲大伤的时候……”这些词听起来都不怎么好，我最终只能随便总结了一下，将蓝辰的手再度牢牢握紧，“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就会改变，而且魔性大增，战斗力也会有所提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只是怕你不知道我的另外一个样貌，刻意变成这样给你看的。”
他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透，甚至猜到了其中原因，眼中闪过狐疑：“会认错？”没等我反应，蓝辰又问：“其他人是否知情？”
我摇头：“至始至终，除了你和孩子们，只有为数不多的朋友知道这件事。”
“明烨知不知道？”
“怎么这么问？”瞥见他一瞬迟疑的目光，我也没太想强迫他给予真实的答案，“明烨不知道，我是以墨语的身份跟你大婚的，彼此处于对立的位置，那时候大家对魔族，忌惮大过于尊重，天地冥三界无不怕我们。来观礼时，场面跟谈判似的，真心祝福的人少，猜忌墨语回归原因的人居多。”
但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我只说明了魔化后的身份名叫墨语，就牵着蓝辰的手，去往他的繁花神明殿。
——
等所有糕点都做好了，又从法器袋中取出一个蒸笼，分批地放进去蒸熟。用来装糕点的食盒，后来装了六个，才把多余的全都装上。我们就只摆了一个大盘，各种糕点应有尽有。每让小凰尝一个，就给她介绍一个。
她听得迷迷糊糊的，好多糕点的名字、出自地域、以及它的口感，从前都闻所未闻：“主人娘娘知道的事好多，你做的这些糕点，我以前都没有吃过，也见都没有见过。”
“以后会见到的。”把蓝辰最后炒好的榛子接过来，我递了一块糕点给他，是他爱好的酥饼，入口酥脆的口感，曾经我也十分喜欢。
看着我们之间的亲昵举动，小凰慢慢觉出不对，从旁边拾起一个空置的小盘子，每样拿了几个，就悄悄地溜了出去，独留我和蓝辰在室内，一室静谧，残留的热气和香气还在身边蔓延。
“我说过，会最好的一切都给你的。”
从前，我总是做东西给明烨吃，当然第一个尝到的也是蓝辰。
但那时候情况完全不一样，他就像是我的试吃伙伴，明明不喜欢吃甜食，却还是把我做出来的糕点一一尝尽。
酥云糕。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熟悉的名字。
我微笑着垂下手，打量之前的成果。
现在很好，做的都是只有蓝辰喜欢吃的东西，不枉费曾经细心的观察和牢牢的记忆，我终于有机会把所有一切都交给他，只交给他一个人而已。
而他此刻的静默，幽深漫长着，唇角虽然有笑，眼中思量却大于一切。
良久，他终于开口，吐露心事：“你记得一切，我却忘了。”施法幻化出那本法册，他翻开，右手一转，就多了一支毛笔：“不如把你喜欢吃的告诉我，我也学着去做？”
“不要。”我背着手，仰头看他，“我们做了多年夫妻，饮食习惯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学的？”
“但我知道上次齐瑶做的，你挺喜欢。”
“嗯，很久没吃到了吧，还是不错的呢。”
在人界生活的那段时日，吃饭哪有清淡的道理？
朋友聚会，大鱼大肉的不少，各种菜品都有。
要说特别喜欢的，怕是只有松鼠桂鱼一类是我难得爱吃的酸甜口感。
回想起来，脑海中便有一幕幕画面反复上演，不觉就变得有趣，脸上笑意更浓。提起食盒，我才发现一手一个也需要让小凰过来帮忙了：“我们现在就给齐瑶他们送回去？”
蓝辰摆手，将我手中食盒接过，搁回了原处：“太晚，他们歇息了。”
“你知道他们的作息时间？”
“观察过。”转眸，蓝辰神情突然变得犹豫，“简音和他们居住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合适？”
“你是怕林清玄和齐瑶平时表现得太亲密，让她看了会像小凰那样害羞？”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以我对简音的了解，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研究法术上，除了吃饭，就是关起房门做自己的事，哪里会管其他人在做什么，怕是早已写下了记忆中熟悉的法术资料，和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她就是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别看她平时不苟言笑，很严肃的样子，实则也是外冷内热，极重情意。
我随口和蓝辰说了一说，他再度抬手，轻抚我发顶：“很想去未来看看，看看我们走过的地方，都有哪些风景。”没等我开口，他又无奈笑道：“不过事先要是知晓会发生什么，怕是也缺少了乐趣。”
那倒不会。
我现在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像是新的一天，哪怕相处的场景和从前并无明显区别，可内心的宁静感、安全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切就能平安顺遂，没什么好担心顾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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