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从小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连结婚也由父母安排,嫁给了父母认为可以照顾她、保护她一生的男人。
可以想象,这个被她视为庇护港的男人突然离开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独居,不管做什么事,她都需要自己出面,迟早会离开家门,面对外面的世界以及村民。
不过,梅湛清似乎没有调查阿兰生活的打算,他始终跟在男人身后,听到了庞存叫男人的名字——庞礼。
不难猜测,这个村庄应该是庞家村了,至少会是庞姓的人居住为主。香兰往前迈步,刚想和梅湛清说说话,未想这时庞礼和庞存穿过了树林,朝河边走去。
那里停着一艘小船,船还有位老人。
庞存掏钱给他,笑眯眯说了一句:“辛苦您了,大半夜还在这里等我们。”
老人哼哼两声,等他们船后便划起桨,朝河间驶去:“你们要是在城里发了财,可别忘了小老儿我。只是这半夜走嘛,价钱要贵些。”
“知道。”庞存依旧笑呵呵的,“我这不是出了双倍的价钱嘛。”
之后聊的话题,无非是庞礼之前已经去过城里,大肆描述着城里的繁华生活,以及所见所闻。他曾经通过在码头搬运货物,赚了一笔小钱。虽然这笔钱在城里不算什么,可在村镇里,这笔钱已经足够一家老小一年的生活费,也是庞礼让妻子阿兰在缺钱时去找庞存家帮忙的原因。
可观察了一路,香兰总觉得不妥。
她撞了撞梅湛清的胳膊,小声试问:“你看庞礼,连他朋友庞存都知道他妻子阿兰胆小,为什么他却毫不担心的样子,不是应该焦虑妻子和孩子接下来的生活吗?”
梅湛清没有说话,香兰不禁好:“你该不会是因为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才对此不发表评价的吧?”
梅湛清淡淡回头,晦暗的眸光淹没在夜色里:“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但我看得出,庞礼对他的妻子没有感情。他是急着逃离才走的,走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回头。”
说到这个,香兰连连称是:“对,从离开家门以后到现在,他都没有主动谈起过他的妻子,基本是庞存说得对,庞礼根本毫不关心。”
认定这个事实,香兰反而着急起来:“不管阿兰生前是傻还是单纯,还是被过度保护,庞礼突然这么走了,家里一定会出乱子。”
“呵,希望无情的男人能够回头,回到她身边?”梅湛清再度偏头,与香兰对视,“恐怕这一次算我们了解到了真相,也没办法将事实告诉白衣女鬼吧。”
——
怨念的产生源自不甘,不甘的原因却有很多种。
一开始,香兰认定阿兰的丈夫之所以会失踪,是遭到了村民们的伤害,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从村子到城镇,走水路并不远。天色未亮,庞礼和庞存下了船,划船的老人则在船打盹,打算等天亮再回去……
而庞礼呢,下船之后便打量四周,见周围荒芜,便问庞存平时搬货的码头在哪儿。庞存笑了笑,背着包袱,用毛巾擦擦脸的汗水:“哪儿是这啊。”他伸手,指向了远方,“走到天亮,走到河的那一端才是码头,怎么会是这样的小渡口呢?”
这是庞礼第一次来到城镇,看什么事物都觉得新鲜。尽管庞存语气里多有讥诮,但这时的庞礼并没有在意。
香兰和梅湛清一直跟着他们往前走,来到城一栋破破烂烂的居民楼前,庞存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走了进去,庞礼的眼神却再度变得寻味:“你住在这里?”
“这里租金便宜,住别人的一间屋子好。”庞存回头说着,来到前方居民楼下的路灯前。周围几乎都是这样年久失修的小楼,差不多两三层楼高,偶尔有几栋稍微高一点儿的楼房,但也淹没在沉静的夜色里,看去和周围老旧的房屋没什么区别。
庞存住在这样一个地方,看起来似乎省钱有道。但香兰却从庞礼的眼睛读到了一种情绪,同样是可以“不甘心”来解读。
老实说,庞礼的长相,人如其名,看起来质彬彬,可沉默起来,眼神里多了一番深沉。而这份深沉并非稳重,更像是一种不言明的算计。香兰跟在他们身后,瞧见庞礼的侧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庞礼不是好人吧?”她小声嘀咕着:“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他为了功成名会不折手段呢?”
“眼光不错。”梅湛清终于主动接了她的话题,放缓了脚步迁香兰的步调,不疾不徐地说着。
可接下来,他又是一番沉默,香兰自知无趣,只好将头转到一旁,跟着庞礼、庞存了楼。
这里很旧,脚踩在楼梯嘎吱嘎吱作响。
香兰可不希望待在这么阴冷潮湿的地方耗时间,连忙转身再次向梅湛清提议:“能不能把时间再推进一点儿,我们直接去看半年以后的情况?”
“半年以后?”梅湛清挑眉,“你以为需要等这么久吗?”
他脸总是挂着自信的表情,说完这话没再开口,只是慢慢移动身子,露出了身后走廊的一道小窗户。
日升月落。
香兰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天亮。
可这时的时期是哪一天,她却完全说不准。
不过等庞礼和庞存再次出现的时候,香兰发现庞礼的衣着改变了。依稀是秋末时节,他身穿着一件灰色、样式简单的大衣,虽然材质普通,但气质有之。
庞存跟在他身后,脸带笑:“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庞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像城里的公子哥,这么打扮,还正看不出你结了婚。”庞存一语双关,欲言又止,但庞礼看向他的眼神却又深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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