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人人都能和他一样,说放就放得下。
既然已做了决定,他人就显得很平静,淡定,道:“母后好好考虑一下,儿臣告退。”
皇后气得脸色白了白,怒道:“李世都,你一生下来就是太子,现在让储给别人,你甘心吗?”
李世都认真的回她说:“我这条命是文善给捡回来的,现在能活着都是神明格外开恩,你也等于又得着了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么说起来也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只要文善嫁给他,他去哪里都可以。
他说得轻巧,皇后怎么能够甘心。
不是谁都能够看淡名利的,尤其在她这个位置上的人。
失而复得,他若真没了,她也不指望他了,现在他又好好的了,她怎会甘心呢。
李世都从皇后面前退下,坐着轿辇离去。
身后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是他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他再没有回头,也不再留恋。
早在他身体出了状况,皇上也有了废储之意时,他就不留恋这一切了。
琉璃瓦,朱漆门,金銮殿,捆绑了多少君王。
余生——
与妻儿快活度日,他有些向往。
想着文善,他归家的心又急切了些。
这段日子他人住在国公府上,几乎就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有文善的地方,可不就是他的家了么。
他匆匆回了韦国公府,去见文善,婢女说她还在睡觉。
天冷,外面的雪一直在下,不睡觉干什么呢。
梨花前来告诉她李世都来了,她躺卧在榻上没动一下,假装睡着了。
婢女看了看她,只好退出去。
过了一会,李世都进了她的闺阁。
昨个她说,让她静一静。
这一夜过去了,她还没静好,没想好?
不管是否有静好,想好,圣旨已下,她余生,都是他的人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好好照顾她,想到这些,他就很欢喜。
他来到文善跟前,她侧卧而眠。
他看了她一会,说:“文善,我知道你醒着。”
知道就知道吧,文善睁了睁眼。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和他说:“天冷了,神医没告诉你应该好好保暖?”
意思就是让他不要过来,不要出来,在自己屋待着。
在他听来,就是另一层意思了,文善还是关心他的。
世都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和她说:“我早上进宫了。”
她没吭声,他又说:“我和皇上说了,你及笄之日,就是我们成亲之时,等我们成了亲,就离开帝都,去封地。”
文善就不能继续躺着了,她坐了起来,问他:“你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和我商量一下?”
她面上明显的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