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摸自己的左臂,发现手臂上的伤口不仅被人包扎了也还好端端的长在他身上,胳膊上细密的针眼也显示出有人为他针灸疗毒的痕迹。
齐峻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想到古代动不动就截肢的医疗方式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后怕,万一自己只是轻微中毒却被哪个莽汉抡起斧子卸了胳膊那可就真的冤大了。
齐峻试着抬了抬伤臂又动了动手指,令他欣喜的是胳膊除了有些酸胀麻木感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手臂上的神经也没有受到损害。
他轻轻地活动着酸麻的脖子,感觉脑袋依然有些晕沉。同时感受到腿部和腹部传来的痛感,齐峻连忙掀开被子查看,这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
而腹部的擦伤和腿部的淤青更是吓了他一跳,他记得自己遭那红眼雕临死前的暗算时只在左臂上中了一箭,可这腹部和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好厉害的毒!”齐峻暗叹一声,看来所有这些伤都是中毒的临床反应。
齐峻透过帘幔之间的缝隙看到屋子的场景和摆设都有些熟悉。
这里是……县尉府?!
齐峻猛然想起来了,这屋子可不就是之前云霏住过的那间吗?他下意识地想起身离开,头部的晕沉和浑身的乏力却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也许是听到了他刚才产生的动静,有一个家仆推门而入来到床前,透过帘子的缝隙瞥了他一眼,连忙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郎中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了他的床前。
齐峻努力抬眼看去,从帘子的缝隙中也看不太清郎中的模样,隐约看出他似乎长的有些清秀。
一只玉手轻轻按在了齐峻的手腕上探着他的脉搏。
片刻之后,郎中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交给一旁的家仆,家仆连忙递给当中识字的人。
“田先生说,伤者已无大碍,他要为伤者换药让我们都出去,暂且不要打扰了伤者休息。”
齐峻听到邓方对众人念着纸上的内容。
“这郎中倒也有趣,就这么一句话还用劳烦写出来吗?他……怕不是个哑巴吧?”
齐峻的心里好奇地揣测着,只听众人议论着散了出去。随后帘子被拉开,窗外明亮的日光倾洒在他的床上。
之前一直被帘子遮挡着光线,处在昏暗环境中的齐峻不禁转过头去躲避有些刺目的阳光。
下一秒他身上所铺盖之物突然被一把掀起,顿时他整个人都赤裸在那郎中的面前。齐峻连忙惊坐起来,伸手遮挡住关键部位。
突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坦诚相见,即便对方是郎中也让他顿感羞耻和不知所措。他有些惊慌地看去,这才看到这郎中脸上虽戴着青纱,遮不住的眉目却非常清秀。
齐峻愣住了,一时分辨不清这位郎中的性别,对方遮住的面部让他更感到好奇。
“啪!”
一张纸糊在齐峻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齐峻有些尴尬地拿下来看了一眼,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羞什么,我见的多了。盯着别人看不失礼吗?”
“对……对不起,如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齐峻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低声致歉。
齐峻紧闭双眼重新躺好。单说盯着人家的脸看这一行为确实有些失礼,更别说对方还是准备救治他的医生。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为你治病的医生啊。
齐峻忽然想到一个他曾经看过的段子。有一个准备做手术的患者在病房里和漂亮护士开玩笑,被进来的医生说了几句。那人非但不收敛还在医生面前变本加厉,谁知医生走后隔壁床的患者才告诉他那医生就是他的主刀医生,护士是医生的老婆。
齐峻当时只觉好笑,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也遇此情景。他忐忑地偷瞄了一眼,郎中正忙着调配药物似乎并没有为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