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一听,赶紧问道:“不知奉孝有何妙策,还请来。”
郭嘉笑道:“既然主公选取的这个进攻方向,是嘉和各位同僚都未曾想到的,想来也是董卓、袁术之辈想不到的,那么,在他们想来,拥兵四十万的主公,从青州返回之后,发现自己的根基洛阳受到了两个方面的进攻,那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最大的可能,就是立即反击,董卓和我们势如水火,不可能有什么使者往来,但是那袁术可曾经是联军的一员,我们大可在兴兵之前,直接派人先去兴师问罪,不是么?”
林飞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奉孝果然高明,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到袁本初那里诉诉苦,看看本初公能不能安慰安慰我等?”
郭嘉一听,拍手叫绝道:“还是主公本色当行,嘉不及也。”
两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可把那些不惯玩弄心思的武将们急坏了,不知道主公和郭军师到底在那里打什么哑谜,而那些谋士们,却是个个长着七窍玲珑心,纷纷在边上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九月十七,宛城,后将军府,议事大厅。
袁术接见了一个不愿意见到,但又不得不见的人:河南尹林飞的特使董昭董公仁。看着董昭一副形势皆在他的把握之中的悠然神色,袁术不由觉得心头火大,表面上又不得不“亲切”的问道:“不知凌云派遣公仁前来。有何贵干?”
董昭收起笑容,正色道:“某家主公派遣昭来,正是想问问后将军,将有何贵干?是否,还要准备出兵大谷关,和那国贼董卓一起进攻洛阳,将洛阳近五百万百姓逼得流离失所。置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袁术心中暗骂郑玄那个老头子,老了老了。居然跑到那什么《河洛春秋》上写什么文章,把自己说成“不思社稷安危,只求一己私利”地“国贼”,偏偏老头子的影响力又大,自己的军队还没有撤回来,自己就收到了那个“兄弟”袁绍以及兖州张邈等人的要求自己迅速退兵的正式信函,可是还没等自己决定是否撤兵。纪灵这个没头脑的家伙居然错听信了杨弘这个老东西的计策,兵败归来,现在河南地正主林飞回来了,明明打了胜战,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派了这个董昭到自己的地盘来训斥自己,如果不是顾忌着林飞现在手中有着四十万大军,而且炎黄铁骑战力实在太强。自己现在剩下地不到二十万的军队估计抵挡不住,自己堂堂后将军怎么会坐在这里让人训斥呢。不过,输阵不输人,袁术冷哼一声道:“请公仁回禀凌云,就说术暂无北上之意。”
董昭心中偷笑一声,袁术这个家伙明明怕了主公。才会这么快亲自接见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死要面子,说什么“暂无北上之意”,摆出一副不认输的样子,且待我吓他一下,看他如何收场,当下说道:“后将军暂时不离开宛城最好了,我家主公正有意前来拜访后将军呢。”
袁术一听,可吓坏了,林飞要来宛城。那肯定是不可能像这个董昭一样单人匹马过来和自己闲聊的。那可是直接率领几十万大军来报仇的呀,现在孙坚实力大损。忙着在豫州补充实力,而且,就算能够援助自己,凭着他那几万人,也济不了什么事,而关东诸侯,又都对自己攻打大谷关不满,不要说来帮自己,只要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凭着自己的不到二十万地兵力,能够防守得住宛城么?一时不由得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边上的主簿阎象看到主公失态,连忙拉了拉主公的衣袖,自从这次杨弘在军中出了个错误的计策,阎象就已经俨然成为袁术帐中的第一智囊了。
袁术被阎象这一拉,马上就明白了,想起阎象之前和自己说的“林飞既派使节前来,当不会马上对主公动兵,不然就直接挥兵杀来,打主公一个措手不及了。其使节前来必有所求,如若不是太过苛刻,主公答应就是,再让那使者留一个字据在此,以后就没有兴兵的借口了”,而这董昭刚来地时候也确实笑眯眯的,想来阎象所言不虚,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此来到底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董昭见到袁术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反正吓他一次也就够了,自己此来是为着敲竹杠而来,又不是专程来吓他的,当下也就说道:“后将军果然快人快语。我家主公本欲兴兵前来,但念及大家同盟一场,当此国贼未除之际,更不应同室操戈,但是,前番大谷关内,上万将士却因后将军一念之差就此命丧疆场,我家主公也要对这些阵亡的将士负责。所以,让昭前来询问后将军能否对我军阵亡的一万将士进行抚恤,若后将军能够答应,那自然最好,两家都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忘记,共同对付董贼。”
袁术听董昭说话只说了半截,不又问道:“若术不答应呢?”
董昭嘿嘿一笑,说道:“若后将军不答应,昭自然只能黯然回去,受我家主公责罚。不过,我家主公通常也只是派昭去询问这些事宜,昭既无能,我家主公当然只能亲自前来询问后将军了。”
袁术一听,讨了老大一个无趣,这个董昭着实可恶,动不动就用林飞来压人,不过如今自己处于劣势,只能先让他猖狂一阵子,当下问道:“不知凌云用来抚恤阵亡将士地规格通常如何呢?”
董昭听到袁术来盘价了,心知事情已成了一半,当下说道:“依照洛阳惯例。一人阵亡,其家属每人每月可领粮百斤,一年就是十石。洛阳一家人平均是五人,现在是一万人阵亡,我们就按照十年来算,每人一年需粮十石,四万遗属十年总计需粮四百万石。”
袁术一听。差点就要吐血,四百万石粮食。这都超过宛城一年的收成了,这个董昭,还真是敢狮子大张口呀。
阎象看到袁术快要暴走地样子,赶紧一边拦住袁术,一边说道:“尊使也太过欺人太甚吧?阵亡抚恤,哪里可能这么高呢?”
董昭马上就反驳道:“后将军可以到洛阳城随便问一问,为了选取精兵。我家主公是费尽心思,提高士兵的俸禄,但是俸禄再高也抵不上性命来的高呀,是以我家主公在招兵之时,和兵士立有字据,若兵士阵亡或者直接致残,其直系家属每人每月可领粮百斤,我家主公还只向后将军索取十年的费用。以后的费用都还是我家主公自己要贴进去呢。如若不信,可以向我随行的兵士索要相关文件,他们每人和家属都保有一份文件呢。”
这一说,还真把袁术和阎象给说闷了,难道还真有这么回事?心中不信的他们还真地让随董昭来地一百士兵把文件拿出来看,果然。不同年份入伍地士兵,都保有入伍时所签的关于抚恤地文件,其中所述内容真的和董昭所言一模一样。
而且,随后赶到的纪灵也偷偷的告诉袁术,确实曾经在林飞军炎黄铁骑的尸体上发现过这个文件,不过,纪灵不敢告诉袁术地是,大谷关守军阵亡的远远不到一万,至多也就是三、四千人而已,可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在撤回之后汇报给袁术的是说曾歼敌两三万。因此关于林飞军的阵亡数字袁术没敢说董昭虚报。
林飞军还真有这么高的抚恤费用,这下让袁术还真挂不住了。董昭说的可是在情在理呀,你袁术总不能说自己是财力比不上林飞,没办法支付这抚恤费用吧,那让四世三公的袁家地面子往哪里放呀,而如果硬着头皮支付的话,不要说没这么多粮食,就算是把这粮食折算成金钱,那也是足足四万金呀,就算袁术有这个家底,也不可能就这样把所有的家当都送给林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