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害怕李阳这个新邻居瞧不起自己,李奉献将脸上的不甘和委屈收敛了一下,摆了摆手。
“不过现在也不错,我和你嫂子在市里供销商店那片练摊,一天好的时候也赚个二三十块,够我们家那臭小子上学花费和家里用度了。”
看着李奉献提到李小阳时脸上不经意的笑容,李阳的鼻子有点酸。
在没穿越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李奉献这个当爹的简直是糟糕透了。
没本事,脾气还大。
原来他为了这个家,为了年幼的自己,也曾经这样的努力过啊!
“嗨,不说这个。你这要是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那我就先回摊上了。你嫂子自己在摊儿上看着,我这心里放不下,就先走了啊!”
正在李阳憋着自己的眼泪,努力不让自己眼圈看起来那么红的时候。李奉献拍了拍大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又跟李阳交代了诸如公共水房,和限时供电时段等一些职工大院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李奉献便骑着自行车走了。
站在大门口,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李阳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市里供销商店附近
想到刚才李奉献闲谈时说的地点,李阳回身进屋拿了外套,连门都没锁就跑了出去。
他想祖美兰了。
96年这个节骨眼上,绥城市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出租车。
大街上除了那种棚顶绑着大气包的燃气公交车,就是类似于后来《绝地求生》雨林地图里的那种带棚三蹦子。
随手拦下了一台白蓝相间的三蹦子,李阳便来到了绥城市的供销商店。
作为计划经济时代生活必需品提供地,供销商店在96年其实已经走到了它的使命尽头。
从92年起国内逐渐开放市场经济,越来越多的个体户和私营商店诞生,供销商店这种商品种类少,商品品质和价格也没有竞争力的弊端就已经显现了出来。
外加上国营商店销售员的服务态度实在不敢恭维,这两年绥城市的大部分市民已经不再热衷于到这里购物了。
本来嘛。
以前小到烟酒糖茶布,大到收音机,洗衣机和电视机,都是要用票购买的。可是96年粮票都快取消了,不论哪种商品都可以在外面的私营商店买到,价格便宜不说,可选余地还大。
谁还到国营供销商店看销售员的臭脸?
话说回来,虽然没落了,但绥城市供销社地处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周边仍然是整个绥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下了车,给三蹦子出租师傅付了五毛钱的车费,李阳便寻找了起来。
李奉献刚才只说在供销商店附近,但具体哪个地点没说。李阳用最笨的方法,绕着供销商店走了一圈,最后也没找到祖美兰的身影。
别说没找到祖美兰,附近就连练摊儿的都没有,李阳想找个人问问都没着落。
“大姐,你知道附近哪儿有那种卖袜子毛巾的小摊吗?”
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街头,李阳随手拦住了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
“呦,这我还真不知道。平时来回路过倒是看见过,不过那些摆摊儿的今天在这,明天去那儿跟打游击似的,今天在哪儿出我也不知道。小同志你再找找别人问问。”
“谢谢大姐。”
虽然没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李阳还是笑着对那妇女点了点头。
就在他想要再找个人打听打听的时候,就听到距离十字街能有百多米的一个胡同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和呼喝。
“城管来了,快跑!”
“你们这群不要逼脸的东西!告诉你们多少回这边不能摆摊?耳朵里都他妈塞驴毛了是吗!收走!都给我收走!”
听到一阵鸡飞狗跳式和紧随而来的叱骂,李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立刻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