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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歌一曲(2 / 2)

“不,不,我吃。”罗天马上拿起来,使劲咬了一口。瑰儿的烹调手段确实高明的没话说,罗天虽然十分的不敢吃火儿给的东西,但吃了一口还是忍不住三口两口的大嚼起来,越吃越快,不一会就把这条腊腿吞了下去。

“嗯……”火儿满意的点着头,“仔细想想你也挺不错的,可以哄瑰儿给我弄吃的,也可以用来气刘地——下一小你就去帮我把刘地骗的女人全骗过来,气死他——想想你比那个只会养猪的鹿九有用多了,我怎么才想到……”它冷静下来之后经过一番盘算,确定了对罗天全新的着法,心目中已经把他和鹿九一样,列为自己欺负的对象了。

罗天听了它的话反而放了心,看来这只必方孩子气十足,对自己到真的没有动杀机,他大口吃着,看他吃的香甜,周影随手把瑰儿在车上准备的茶水倒了一杯给他。罗天确实饿坏了,现在一放下心来,也就开怀大嚼,狼吞虎咽地连吃带喝,不一会就把火儿给的食物和一壶茶水全解决掉,意犹未尽地出口气,火儿立刻跳到后座它剩下的零食上警告说:“别看了,我不会再给你了!”

罗天怎么敢再向它要。他慌忙把手里的水壶还给周影响到并道了谢。

“瑰儿老准备茶水,火儿不喜欢,我也从来不喝,你喜欢就多喝点。”周影客气地说。

“已经喝光了,已经喝光了。”罗天不好意思地解释,“整天唱歌,就特别爱喝水。”

火儿热情地用翅膀拍着罗天的肩说:“你唱歌竟然不为了弄食物,我以前吃过的灌灌全是用唱歌的办法抓猎物的——他们唱的也比你好听。”

“我是在唱歌,我不想吃他们,想让他们认真听我唱。”

“认真听你唱?那要好高的修行才行吧?”火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明白了,你这样唱歌的比普通灌灌还厉害,一次可以打到更多食物,你现在在修炼这种本事!”

罗天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到了,车费十一元,谢谢。”周影打断了罗天的沮丧,当罗天重着头拖着步子付钱下车之后,周影又冲他点点头,说声:“加油。”

罗天一下车火儿就急着讨论起来:“我还以为那些大明星们都很有钱呢,原来连饭都吃不上,挺可怜的……唉,还不如去学鹿九养猪呢,至少能吃饱。”

周影想了想那种整天被别人包围着又唱又跳,还要被着迷的女人(瑰儿等)纠缠,被生气的男人(刘地等)打,却吃不饱的生活也确实可怜,罗天身为一个妖怪却要在人类中过这种生活,一定是因为他很喜欢“唱歌”的缘故,心里对罗天倒多了几分佩服。

“出了什么事?”

罗天走进公司,迎面先看见几名警察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由愣了一下问。

许海洋一脸慌张地凑过来说:“罗天出了些事,这几位警官有事问你。”

“什么事?”罗天对人类的警察并不害怕,可是想到“出事”等于“麻烦”这个公式,头又开始“嗡嗡”叫了起来。他按着太阳穴在警察对面坐下,等着他们讯问。

“罗先生,按照程序本来我们是该请您回去问话的,可是考虑到您特殊身份,为了不给您添更多麻烦,我们才到这里来,您能明白吧?希望您能好好与我们合作。”

罗天苦笑,他才不信这套,他们真有证据早抓自己了,还管给不给自己添麻烦?不过许海洋在旁边拼命向他使眼色,罗天知道为了不让自己进警局,许海洋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不忍心让他的好心白费,胡乱点头:“我知道的当然如实反应。”

“好,你看看认不认识这几个人?”一照片扔在桌上。

罗天用手指拨动着那些照片,上面是几个男性人类,在他看来,个个都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看了一阵子他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似乎是个记者,其他的没印象了。”

“他们们全是记者,你再仔细想想,最近几天有没有看见过他们?”

罗天这几天都快烦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注意那些整天粘在自己后面的记者,听他这么问马上摇了摇头。

“这几个记者最近一直在关注你的事……”警察婉转地说,(罗天暗暗在心里加上一句:“是在‘制造’我的事吧。)“但是他们失踪了。”警察这么说时,紧紧盯着罗天的眼睛。

“失踪?”

“对从前天开始,首先是他,然后是他,然后……”警员用手中的照片一一示例,“他们一天一天,全都失踪了。”

在世间失踪几个人类还不是正常的事,所以罗天耸耸肩,不当回事地问:“那又怎么样?”

“他们的同事和家人说,和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时,他们都说正在跟踪访问你或者准备去跟踪访问你。”

“跟踪访问?别加那个访问,直接说跟踪就行了。”罗天愤愤地说。

“但是他们在‘跟踪访问’你的过程中都失踪了。”警员强调重点。

“和我有什么关系,少这么几个记者,我的窗户外面也清静不了多少,值得高兴。”

“高兴?你是说他们失踪了你很高兴!”警察抓他话。

罗天却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我是很高兴,如果有人天天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还偷窥你的私生活,他消失了你高不高兴?”

“他们不只是从你的面前消失了,而是彻底失去了音讯。我们接到报案已经多方寻找,可是一个都没找到。并且在你住所不远的巷子里,我产找到了一个手机,是其中一个失踪者的,上面沾满了鲜血。”

“喔……”罗天明白那个倒霉的家伙哪去了,这几天进出自己家的妖怪不少,大概不知谁饿了,或者谁不小心叫记者看到了、拍到了,一气之下就吃人灭口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些警察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你听了这些好象一点也不吃惊!”

“事不关已,我为什么要吃惊?”

“罗先生,你这几天真的没有看见过这几个人?”

“没有,其实有我也忘了,我早就习惯当他们不存在了,不然早就气死了。”罗天感叹着自己的忍耐力,怎么自己没先下手,叫别人吃了去了?要吃应该自己吃才对啊。

“罗先生,你这几天一般在做什么?”

“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最多出去吹吹风。”罗天如实说。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在公司证人很多,在家里的话就没‘人’能证明了。”罗天终于明白了,这些警察怀疑是他吃了,不对,是怀疑是他杀了那些记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反正没吃过,所以一点也不在意地回答。

“罗先生,这几个人是在你的住所附近失踪的,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尽量提供一些线索。”

罗天连连摇头:“那不只是我的住所,那大楼里住了几百上千人呢。”

“可他们失踪前在观察你。”

“对啊,是他们在跟踪我,又不是我在跟踪他们,你叫我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罗天开始失去耐心了。

警察们又问了几句,终于告辞而去,不过以他们临走时的态度来看,罗天可以肯定自己的门外不但会有跟踪的记者,接下来又要多几个跟踪的警察了。

“唉……倒霉的事全凑一块了!”罗天长吁一声,抬头却看见许海洋正直直地看着他,“干吗?你看我干吗?”

“罗天,不是你被跟烦了,一气之下杀了他们吧?”许海洋半开玩笑的问。

罗天抓了个杯子丢向他:“你也来给我搅和!喂,赶快帮忙给我找套房子,我要搬家,再住下去受不了了!”

“没问题,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早帮你准备好,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东西,我找人帮你搬。”

“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明天下午吧,我真在这里住够了。”

许海洋拍拍他的肩:“别太钻牛角尖了,你一向不是挺冷静吗,事情总会过去的,这也是红的代价。”

罗天点点头:“我知道。”

许海洋笑说:“别只嘴上知道,看看你那张苦瓜脸。”

罗天苦笑。现在他忽然发现,呆在这些熟悉的人类中比呆在妖怪中间更让他舒服,不管许海洋算不算一个朋友,他至少是真心在帮自己,关心自己。

“罗天,你说那些记者怎么会不见了吧?”许海洋开始开发想像力,“会不会是相互看不顺眼,自相残杀死光了?不对,那样也该有尸体啊,还是……”

“大概被妖怪吃了吧……”罗天笑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小巷中,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在努力拖拽手中的猎物,嘴里还在咕哝着:“看起来皮挺厚,一副难吃的样子!这次怕是卖不出去了,谁买这种东西吃啊。”

“卖不掉不如送给我。”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刘地,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了还不下来帮忙!”厘荔白了那个趴在电线上的男子一眼。

“送给我就帮。”

“好,送你,不过不许在这里吃!不许留下痕迹!”厘荔放开那个沉重的人体,甩着发酸的手臂。

“唔,这个相机不错,归我了!“刘地一只手就轻松地把那个人捡了起来,把对方的相机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难怪这一阵老是有人类被卖给妖怪吃,原来是你干的,你不是信差吗?准备开肉铺了?”

“谁说的,我只是看他们不顺眼。”厘荔嘟着嘴说。

刘地嘻嘻一笑:“不是看他们不顺眼,是看罗天不顺眼吧?你这摆明了是在害他。”

“我害罗天,别开玩笑了!”厘荔叫起来。

“那是什么?”刘地看着她,“反正我知道,四处挑拨女孩子来他家里你干的,抓了跟踪他的记者来卖掉也是你干的,让警察怀疑他也是你干的。”

“那又怎么样!“厘荔知道这个刘地一肚子心眼,戒备地看着他。

“做我女朋友就不告诉罗天。”刘地果然不怀好意。

“你想!”厘荔让他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快速掌握立新市的情况,做他的女朋友?那厘荔宁愿出家,白了刘地一眼,她展翅飞去。

“等一等,别走啊,还可以商量一下怎么打折,你不就想让罗天离开人间界跟你回去吗,这种事请教我准没错,喂,做我女朋友不用终身制的……”刘地大嚷小叫地追了上去。

即使搬了家,恶运依旧紧紧跟着罗天。

记者依旧在门外徘徊,警察一点也不掩饰地监视着他,女孩子们和女妖怪们依旧可以准确找到他的住址,许黛的那个母亲在电视、报刊上几次露面,对“这种人”的存在表示了极大的愤概,只差没加上一句“除之而后快”,各种媒体对他的报道天天都出新花样──没一条是正面的,妖怪们的骚扰依旧,至少火儿的一日七餐菜单现在由他每日向瑰儿呈报,瑰儿炒糊一根菜叶火儿都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来……更重要的是记者们的失踪还在持续,一天一个,不多不少。在他搬家之后失踪案还围绕着他发生,警察几乎认定了他是凶手了,瞪大了眼等着抓住他的把柄把他逮捕归案。

罗天所在工作全部取消,每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看着外面发呆。

“别老叹气啊,我陪你出去玩玩台,去游乐场?”厘荔托着腮坐在他旁边。

“不去……”

“去看电影?”

“不去……”

“去玩游戏?”

“不去……”

“去……”

“不去……”

“我还没说去干什么呢!”

“不去……”

“……”

厘担心地上下打量罗天,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抱住了脸:“不是生病还这么不正常,你的情况很严重了!”

“不去……”

“天啊……罗天,看着我,我们一起离开人间界怎么样?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信差,走到哪里唱到哪里,别人不听不要紧,我听啊!”

罗天眼睛一亮,一下子抓住厘荔:“你觉得我的歌好听吗?”

“……反正我会听的……就算……就算听一辈子也没关系……”厘荔把目光移向窗外。

“唉……”罗天叹口气,也开始看着窗外。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在人类当中连飞翔的自由也没有──有翅膀就是为了飞翔──这不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吗。罗天,我们离开人间界,去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的地方好不好?”

“我想唱歌。”

“歌在哪里都可以唱啊!”

“可是这里有人会说我唱的好听。”

“那些女孩子?她们说的话你也当真!”厘荔有点急。

“不是她们……”罗天闭上眼,那个声音又人记忆中轻轻响起“你唱的真真好听……”

“罗天,你该不会,该不会……”厘荔扭着手指,想鼓起勇气问一个问题,这时罗天却突然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

“啊?罗天,我还有话……”不等她说完,罗天已经飞出了窗口。

厘荔坐在伯父的肩头上,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罗天比自己矮很多,可是他那长着韧羽毛的有力翅膀使厘荔看了觉得刺眼,就好象在讽刺她自己那只长着细绒毛的小翅膀一样。所以趁着罗天在看信,她瞄准了罗天最长最漂亮的羽毛,狠狠地抓下去。

“啊……”

罗天捂着翅膀跳起来。

厘荔手里抓着好几根长翎──其中一根上还沾着血丝──得意地笑了起来。

罗天握着拳头望着她,可是总不能真的和一个小女孩生气,何况她那个令人怀疑有夸父血统的伯父就站在旁边笑嘻嘻地解释着:“小孩子不懂事,她是看你的羽毛太漂亮了!”──撒谎,瞎子都看的出她是故意的!

厘荔兴高采烈地找了浆糊,把羽毛往自己翅膀上沾,沾的原本毛茸茸很可爱的翅膀一片狼籍,自己还很得意地走来走去。罗天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用手点着厘荔的头说:“小东西,你想飞去学个飞行的法术不更快些!”

“我要自己飞!”厘荔奋力鼓动着小翅膀。

“哈哈哈……”罗天看她那个样子,笑得打滚。

“你以为你有羽毛了不起吗!”厘荔尖叫着向罗天扑过来,伸出“魔爪”又去拔他的羽毛,罗天当然不用几下就把她丢到了一边,但是他灵机一动,附在厘荔耳边说:“我告诉你一个可以飞起来的办法怎么样?”

“真的!是什么?是什么?厘荔立刻收住了泪水,也打消了要向伯父告状,说这个灌灌欺负自己的打算,紧张地盯着罗天问。

“你每天拍打一千次翅膀,时间长了就会飞。”罗天一本正经的说。

“一天一千次就够了!让我拍两千次都可以!”厘荔惊喜的连连点头。

从那天起厘荔每天坚持拍打翅膀,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开始对罗天产生怀疑时,她翅膀上的茸毛开始大片大片的脱落,长出了稀疏的羽毛来。

“罗天,你看!我会飞了!我在飞!”厘荔兴奋地喊着,却一头撞在了树上。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有的羽毛虽然不足以使她飞起来,可是十几年间天天做的拍翅膀运动还是让她的翅膀十分有力,飞个一两丈不成问题了。“罗天,这都是你的功劳!”厘荔抱着自己的肩,把头贴在翅膀上,得意的不得了。

“会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几个妖怪不会飞?”罗天坐在一边,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泼别人冷水。

“可是我是用自己的翅膀在飞!用自己的翅膀!”厘荔趴在罗天耳边强调这个个字,“我就是比他们了不起!”

“是吗……”罗天懒洋洋的不想理她,刚才他唱歌时又受到了大家的冷遇,正在沮丧之中。

“我会飞了!我会飞了!罗天,唱歌啊!唱歌庆祝一下啊!”厘荔在旁边继续“飞行”。

“你想听我唱歌?!”罗天又惊又喜。

“不想听!可是你喜欢唱歌,我喜欢飞行凑在一起才有趣啊!”厘荔诚实极了。又开始建议,“我想好了,将来我也要象伯父那样做个信差,你要不要来和我合伙,我们可以到处飞也可以

到处唱歌,自由自在的,多好!”

到处飞,到处唱歌……是不错……罗天也只是有一瞬间的动心而已,当他再看见厘荔还在不停撞树的飞姿,便又笑起来,拍拍她的小脑瓜:“等你能当一个信差再说吧!”

现在我是一个信差了,他却“毁约”!

厘荔气呼呼地把桌上的水果乱丢。

人间界有什么好?人类有什么好?厘荔不认为罗天会喜欢人间的热闹,也不认为他会迷恋人类的女性。妖怪?那些女妖当中瑰儿应该是最美丽的(虽然她现在外表平平,可是从所见过的山鬼男女的美艳想象,她的本来面目也必定是足以颠倒众生的),可是瑰儿有了周影那个怪里怪气的男人了,似乎短期内不会移情别恋,而罗天对她更象是在害怕……

厘荔掰着手指头把罗天身边比较接近的所有女性无论人、妖全排列一了遍,依旧毫无头绪,自己的头反而痛了起来。

不想那么多了,先去看看罗天干什么去了要紧……

“罗天?罗天是你吗?”在小路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呼叫。

罗天的眼力可比人类要好的多,一看见对方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

“罗天,真的是你!”对方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不知道你搬了家,在你我的老房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我在这里转了好几个钟头了,可是进不去,刚想从后面管道爬上去,又担心爬不到十二楼,没想到一下子竟看到了你……”她又哭又说,张开手向罗天跑过来。

罗天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没好气地问“你又来干什么!”

“罗天,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我一看到那篇报道就想出来为你澄清的,可是我妈妈把我关在家里,根本不准我出门。”那个女孩越哭越厉害,拉着罗天不放手。

“许……许黛是吧?”罗天想起了她的名字,“你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还想怎么样?”他最近的遭遇全因这个女孩所起,对她的态度当然好不到啊里去。

许黛哭的唏哩哗啦的,死死拽住罗天的衣袖:“大家已经全在骂我给你惹麻烦了,罗天,你老千万不能不理我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别闹了!”罗天用力甩开她,“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本来就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你这么纠缠我干什么,对你对我都是麻烦!你离我远点,这对大家都好!”

“罗天……”许黛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罗天,“可是我爱你啊……”

罗天差点趴在地上。

人类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群人一起拼命喊:“罗天我爱你”也就罢了,罗天相信那样的话语里决对没有多少“爱”的成份在里面,可现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竟然当面对自己说“我爱你”。

对于妖怪们而言,即使纠缠的再紧,一句“我喜欢你”了已经是表达的极致敬了,看来不管在人类中住了多么久,自己也好,其他妖怪也好,想赶上人类的程度还差的远啊。

罗天的脑子被许黛弄的迷迷糊糊的,他用力想挣脱开许黛,许黛就是拉着他不放,非要他原谅自己,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相互拉扯着。

“你们在干什么?”

一暴喝传来。

“妈……”许黛抬起头一看,怯怯地叫。

许黛的母亲双目怒视着他们,大步走了过来:“我说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又来跟这种人鬼混!”说着伸手指着罗天,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如果你再缠着我的女儿我就不客气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罗天一直是很怕这个女人的,虽然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可就是莫名的畏惧她,被她一瞪就心虚。可是现在她说出了那么难听的话,罗天真的有点生气,他重重一拳打在墙上,厉声说:“算了,不要太得寸进尺,你们人类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卸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女儿,究竟是谁纠缠谁!”

许黛的母亲没有听出罗天话中那明显的漏洞,向女儿说:“你听听这个男人,还在推卸,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妈……”许黛怯生生地叫。

“别说了,跟我回去。”

“妈,本来就是我在缠着罗天。”许黛轻轻地说。

“什么!”她的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是我一直缠着罗天,从天一出道我就喜欢他,所以我一直缠着他,那天是我因为你要把我关起来全力复习考大学才来跟他告别,是我趁他不注意抱住他的!今天也是我想来向他道歉。罗天根本什么也没做,是你们在冤枉了他!”许黛鼓足了勇气向她母亲叫起来,罗天心里到很佩服她,敢向那个女人大喊大叫,是要有不小的胆量的。

“什么,你,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干了这种事还撒谎。”她一扬手,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你肯听我说话吗?你除了把我关起来,数落我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外,还会什么?我敢跟你说吗?我说了你能相信我吗?”许黛的口气比她还要冲,看来这两个人不愧是母女。

“你做了这种好事还敢顶嘴!”母亲被气的浑身发抖。

“我做了什么?我又没有做不好的事,我只是喜欢他有什么不对!”

“你才多大就敢谈恋爱(罗天:谁跟她谈恋爱啊,不关我的事吧。)还喜欢这种人!你简直……”

“妈。”许黛一扬头,“你喜欢我爸爸的时候不也象我这么大吗?那时候不是姥姥姥爷也反对你们在一起吗?即使爸爸坐了牢,你不也顶住压力,一直等到他出狱结婚吗?我一直好崇拜你,觉得你是世界上爱的最勇敢的女人,可为什么你却不允许你的女儿象你一样恋爱。”

“我和你爸爸是相互了解之后才相爱的,你对这个男人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我爱他!”

“我不许你这么小就淡恋爱!不许你喜欢娱乐圈的人!”

“娱乐圈怎么了,总比囚犯强!”

“你,你竟然拿你爸爸和他比!”

“为什么不能比,我喜欢他!”

“你敢再说一遍喜欢这种人!”

“我喜欢,我喜欢,喜欢!”许黛直视着母亲,寸步不让的说。她那种坚定勇敢的神情到让罗天十分怀念,不过他可受不了再这么被卷进她们的家庭纠纷中去了(这次“家庭纠纷”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啊),当许黛的母亲再看向他时,他快高举双手表态:“我对令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喜欢比我小太多的女人(小了几百岁呢,说话有代沟啊)”

许黛没想到他当场就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几眼,便转身向她母亲大吼:“一定是你威胁他了,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去住学校宿舍,你不用来接我!”说完哭声着跑出小巷,跳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罗天看看那个气的脸色煞白的母亲,发现她正在流泪,不由有点可怜她——自己要是有这样女儿也得气死。他好心安慰说:“其实这些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越说她们她们越是不会听,顺其自然的过上一阵子她们就明白自己多幼稚了,到那时候不用说她们一句,她们早把什么偶像明星忘的一干二净,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黛的母亲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人反而会这样来安慰自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想拭泪,却发现拿出的不是平常用的那一条,便又放了回去,拿另一条抹了眼泪,深呼吸后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气,向外走去。

罗天出口气,这场风波算过去了吧?

他目光略过那女人掉落在地上的一样东西,顺手拎了起来,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那是一条精工绣制的手帕,那绢的质地,那染色的原料,那压边的纯金丝线,那都不是人类的产品,那帕子上用细致的手法绣出的那只似鸠非鸠的飞禽,那羽毛、双眼、爪子……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肖像吗。罗天皱起眉头,依稀记起以前,一个胡家的姑娘为自己绣过这样一条手帕,后来自己把它弄到哪里去了呢?好象是在那时候……

“那是我的。”许黛的母亲转了回来,看着他手中的手帕。

“它是我的呀!”罗天肯定地说。

“那是我先生以前送给我的,请还给我。”

罗天抬头看着她,虽然她的年龄、外貌变化了很多,虽然她的神情变的那么严厉骄傲,可是……“李婷?是你吗?我们还有许立帆一起在唱歌,在那个小村外面的树林里,我还给了你两个荷包,一个扇坠……一大堆东西呢。”他一下子子看见自己找了很久的人,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李婷看着他,眼中闪出惊愕,罗天知道她的名字她不奇怪,毕竟她在这城市里也算是名人,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丈夫姓名的?难道是听许黛说起过?他现在胡言乱语的又是什么?自己可不记得在这件事之前认识他。

“我找了你们很久啊,一回到中国就在找,许立帆现在好吗?他还是老板着一张脸吗?对了,你女儿叫许黛,你们结婚了啊!也是,已经好多好多年了吗,你们女儿都这么大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当年许立帆还偷偷警告过我,不许我和你太好呢。”说着他热情地拍着李婷的肩,“什么时候叫他一起再聚聚吧,我再唱歌给你们听,还记得那时候咱们都喜欢的歌吗?”

李婷推开他的手,一把夺回自己的手帕,害怕地摇摇头:“你,你的精神不太正常吧?”说完慌张地向灯火通明的大街走去。

“李婷,你仔细看看我,我的样子没变啊——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你看看我应该认的出来啊,难道你连罗天这名字也想不起来吗?”罗天追上去,张开双手拦在她前面。

“我从来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罗天这个名字!”李婷这样的女强人面对一个疑似疯子的人,不由还是有点怕了。

“怎么会……我长的很显眼啊,名字也不多见……”一向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的罗天有点受到打击。对了在那时候……罗天猛得想起分别的那一天(就是他在村子里大闹了一场不得不逃走的那一天),他为了消除村人们对他的记忆而用了一个法术,当时李婷和许立帆也在场,难道连他们也中那个法术?自己当时十分生气,说不定真的没有控制好法术的范围,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十年前就把自己忘了,可自己还辛辛苦苦找过他们。

“李婷,你等一下,再等一下就行,让我唱支歌给你听,李婷,这是你教我的歌,虽然我一直在到处学音乐,可是你教给我的歌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听一听也许就记起我是谁了。”罗天拦在李婷面前,认真地唱起了当年他们三个人都很喜欢的歌,他相信听完这首歌,李婷一定全想起自己想起自己的歌声的……

李婷停在那里,张大眼睛看着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罗天。

“李婷,你记起来了对吗?”罗天看她在发呆,欢喜地问。

李婷用力晃晃头,又用手指使劲拍拍耳朵,看着罗天颤声问:“你,你是歌星?”

“是啊。”罗天对此很自豪。

“天,现在什么样的人也能当歌星,这样的歌声怎么有人听的下去。”李婷露出做了恶梦一样的神情。

“怎么会,明明是你说我的歌唱的好,以前你一直这么说!”罗天急了。

“我说你唱的好?”李婷冷笑一下,“我虽然没有什么艺术修养,可是判断力还是有一点的,不至于迟钝的连这样的声音都说好吧?你这样的嗓子,还是只凭长相在做明星吧,不唱歌的话也算造福大众了,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李婷象打寒颤似的搂着自己的肩膀。

“我的歌最难听……”罗天身体摇晃了一下,“你以前明明……”

“我以前说过你唱的好听的话,一定是为了安慰你吧,不过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种磉音了,听了根本好几天都不会忘的。”李婷决定不再和这个半疯子纠缠下去,“这次的事是我女儿不好,我应该向你道歉,其他事我会解决的。”说完走向一直等她的车,乘上去了。

“我的歌最难听……”

“我的歌最难听……”

罗天刚从见到李婷的喜悦中坠入深渊,在那里象梦游一样的喃喃自语着。

“咔嚓”。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失落。

罗天的目光穿过黑暗,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正匆匆离开的人影。

“呵呵呵!这下可是大收获!”记者一上车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但和未成年少女有不正常关系,而且和她那个名人妈妈也扯扯不清,这个罗天真是最丰富的消息来源啊,这个月的奖金又到手了。”他得意的拍了一下相机,正想开车却发现车前站了一个人,不,不对,是车头上站了一个人。

“罗天,你想干什么?”见他只有一个人,记者先把胶卷贴身藏好,推开车门大步冲过去,能再闹一出“罗天欧打记者”的新闻自己才是赚到了呢。

罗天站在车头下,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下来,踩坏了你赔吗!”

“你跟踪我?”

“我是记者,有新闻报道的权力!怕记者跟就别做见不得人的事啊。”他故意想要激怒罗天。

“只会一味的捏造,从来不管什么是真实,人类就是这样,恶劣、自私、虚伪,居然一直都是在骗我,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人类果然只配做食物而已,根本不能信任,我讨厌人类,讨厌………”

“什么人类,人类的,难道你……不是人……”记者忽然发现罗天不是站在他的车头上,面是悬空挡住了他的车,在罗天的背上,一双宽大的翅膀正在缓缓地拍打着空气,他的眼睛象猫一样,发出诡异的光茫,正死死盯着自己,“妖怪,妖怪啊……”

不等他一声惨叫叫完,罗天已经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另一只掏出那个胶卷,轻轻捏成了粉末。记者见罗天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凶恶,好象随时准备扭断了自己的脖子一样,不由吓的拼命挣扎,用力蹬动双腿,他的行为更加激怒了罗天,手握的更紧了。

“喂,帅哥,没有你这样当街打食的吧!”一个轻浮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来过往的车辆都象没有看见这惊人的一幕一样在旁边穿梭着,现在有一辆出租车却在旁边停了下来。刘地半个身子从车窗中探出来,正向罗天挥着手:“帅哥,我好几天没吃人了,分一半怎么样?”

罗天看看刘地,看看驾车的周影,手一松把记者扔在地上。

“不要了?那归我。”罗天一抬头,火儿正飞在他头顶上,罗天刚才一直神情愰惚,居然没发现这么危险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火儿上下把记者闻了一遍,呸了一声,放弃了这个不好吃的人类,回到周影口袋里的火柴盒里又睡觉去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没去骗女孩子,我告诉你,现在瑰儿一个人在家里呢。”刘地不怀好意地说。

罗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刘地上了“贼船”——不,是周影的出租车,然后被拉到了一个灯红酒绿、喧闹的不得了的地方——除了拍戏,罗天还真没进过这种场合。不过似乎别的妖怪很喜欢这里,除了刘地、周影外,罗天还看见了好几个显然不是人类的男男女女,正和人类厮混在一块。

“来,一人先五瓶。”刘地张罗着,在罗天和周影面前一边放了五瓶白酒。

罗天摇摇头,为了保护嗓子他可一向不抽烟不喝酒,周影也不解地问:“刘地,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还在工作呢。”

“工作要紧还是瑰儿要紧!”刘地一拍桌子,“现在引诱瑰儿的情敌就在面前,你没有感到怒发冲冠、热血沸腾吗?我这是好心为你们两个提供一个不用见血的决斗舞台啊,来,喝,看谁先喝死!”

周影和罗天对视一眼,一起站起来向外走去。

“今天你们不决斗,谁也别想走。”刘地耍赖的叫起来。

“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不会再见瑰儿了,你们放心吧。”罗天头丧气地说。

“离开!”刘地怪声怪气地叫了起来,“为什么离开?我的计划!我让周影学习争风吃醋的剧本还没开演呢!还有厘荔,你是不是准备拐着她一起走!”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许跟厘荔儿一起走。”罗天心情郁闷,连和他争辨的力气都没有。

周影什么表示都没有,有的妖怪走了,有的妖怪来了,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也许罗天走了不用几天,他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但刘地却硬搬着他的脖子给罗天看:“你看周影一听你要走,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为什么让他高兴?”

“人类全是骗子,我再也不想呆在他们之中了。我要回家去,再也不唱歌了!”罗天咬着嘴唇说。

“什么!”火儿一下子从周影口袋里伸出头,“你不唱歌了?太好了,万岁!!!”它欢呼着在空中高速地飞行了几圈,然后拍着罗天说:“如果你不再乱唱那种可怕的声音的话,我批准你在立新市继续呆下去。”

罗天再一次受动了无情的伤害,他强忍往眼泪强笑着说:“不了,我还是要走了。”

“看起来象被人类女人甩了,受了不小的打击啊。”

“不对,我看是没饭吃饿的——你知道吗,当明星好可怜,连饭都吃不饱。”

“不会吧,他饿了总会吃人吧?这城里人多着呢!我看是食物中毒。”

“精神分裂。”

“抑郁症。”

刘地和火儿在那里大声的窃窃私语着,罗天颓然地坐下来,抓过一瓶酒仰头向嘴中灌去。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口喝酒!女人算什么,天底下有的是!唱歌难听算什么,乌鸦不也都活的好好的?”刘地拼命捣人家的伤口,的罗天一瓶喝尽,又抓过了一瓶。

“干,干,周影你也别走,就当送别情敌也该喝一杯啊!”刘地忙着张罗。一边叫着上酒,一边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搂着罗天的肩不住劝酒。罗天的心情一片恍惚,但求一醉方休,根本没注意到酒巴里的其他妖怪在刘地大声叫上酒的时候已经一个个脸色大变,悄悄地溜走了,罗天也不管是白酒红酒,连瓶抓过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罗天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现在又是酒入愁肠,喝着刘地不停劝的烈酒,不一几杯就脸红头昏,舌头不听使唤,话也多了起来,被刘地东一句西一句,简简单单就他的来历目的,生平经历,亲威朋友祖宗十八代等全套了个明明白白。

“唔,不会吧,你这长相虽然比我差一点可也算不错了,竟然一个情人都没有!你怎么做妖怪的?太丢人!”

“人类全是骗子!全是骗子……说什么我唱的好,全是骗子……”罗天反复叨念着,又大口灌下一杯酒。

“明白了,是被人类女人骗了,感情受伤,不敢轻易说恋爱了,多么痴情的妖怪啊……”刘地装模做样的感叹着,“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你弄不到的女人我全帮你勾来的,相信我的魅力吧。”

“李婷,你这个大骗子,亏我还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久……呜呜……”罗天越想越伤心,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呜呜呜,骗我,人类都是大骗子……”

“对,对,人类全是骗子,专骗纯情的妖怪,再干一瓶!”

“骗子,李婷……呜呜呜……还说我唱的好……呜呜呜……我这么认真唱歌,大家为什么都不听……”

“这个……哇哇哇,火儿你别冲动,他没说这会要唱!周影,快按住它!”刘地见一听罗天要唱歌立刻处于燃烧状态的火儿飞了起来,连忙改变话题,“来,说说那个女人,那个李婷的,漂不漂亮?年龄?三围?电话……”

“李婷……她变了好多……她都不会笑了,还有了女儿……那个讨厌的女孩是她女儿……”

“都有女儿了,多大了?你什么爱好……等等,”刘地眯着眼抓着下巴,“我记得前一阵子对付你的那个人类检察长就叫李婷吧?李婷,五十一岁,已婚,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出名的女强人,文革期她的恋人入狱,她竟然能顶住整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等了他十几年,直到他出狱结婚(所以女儿才会那么小),怎么样,很吓人的女人吧,不管站在哪里都气势逼人,你不会因为她的气势看上她了吧?这么说起来,年龄不是问题了,你比她还大好一百多岁呢,变个老头去破坏她的婚姻就行了,一般来说我是很支持这种做法的了,偏偏这个李婷又对我很重要……矛盾啊……”

“你,你好象,好象,和她挺熟,你,你说,她为什么骗我?”罗天舌头打着转问。

“当然啊,她可是我的一大收入来源啊。不然的话我啊来这么多钱请你啊。”刘地感叹着,“我可是个善良的妖怪,从来只吃人不抢劫的。”

“你,你偷她的钱……”罗天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好几个头的刘地,用手在眼前晃晃,怎么了,地狼不是只长一个头的吗?

“她那几个工资,养女儿和老公还不够呢。”刘地看起来对李婷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他靠近罗天小声说:“我只告诉你,可别传出去让别的妖怪跟我抢生意啊,她不是个检察长吗,总会查很多和贪官有关的案子,贪官就是有很多很多钱的人类,哈哈哈哈,我就盯着她,等她去贪官家去抄家时先下手为强,去那里捞上一笔——贪官挥霍、转移财产很正常吧?少个几十万没人会注意那些钱财归了我的。一次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万,一年下来几百万啊,这样弄钱比抢银行容易多了,李婷可是我的财神婆,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你可别指望失恋了去报复人家啊。”

“李婷她骗我……她说我唱歌好听我才留在人间界的……骗我……呜呜呜,我再也不唱歌了……”

“说你唱歌好听……,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也有啊……,刘地仰天长叹。

在刘地的不懈努力下罗天终于大醉,只是不管刘地怎么引诱,从罗天的口中也没吐露出关于瑰儿的片字只句,看来在罗天心目中瑰儿根本不存在,当然刘地所期待的“周影痛殴情敌”的剧情也就没有依计上演。刘地见罗天已醉,周影又不肯喝酒,不由感到无聊,双眼开始四处乱瞄起来,当他的目光和一个独坐在吧台边的女郎相遇,二秒钟之后,他们的身影便双双消失在了酒吧门外。

周影看着刘地消失,呆了一会向火儿问:“他没付钱?”

火儿点头:“绝对没付!”

从罗天身上翻出了信用卡,周影才避免了带火儿“杀”出酒吧的命运,也因为这样他不好意思照原计划把罗天留在酒吧里不管,拖着他一起走了出来。“火儿他住哪?我送他回去。”周影问最近总去找罗天的火儿。

“那边,很高的的那座楼。”火儿用翅膀指。

周影看看距离,拖着罗天的自己的车走去。

晚风让罗天清醒了一些,他含糊地问:“你干吗?”

“我送你回家。”

“不回,我要喝酒……”罗天用力一甩头,差点把自己摔倒。

周影冷静地说出实事:“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唱歌!我给你唱歌!”他一跃跳上周影的车顶,摆了个架式,甩掉外衣,准备开唱。

“哇……”火儿发出一声怪叫,“救命啊!我不要听!”

罗天一抬手抓住了它,醉眼朦胧地问:“你说什么?你不想听我唱歌!”

“当然不想听!你唱的难听之极!无比难听!比破锣还难听!”火儿斜眼看着他──竟敢伸手抓自己,是不是该奖励他一个五成熟?

“我唱的难听!你竟然让说我唱难听……呜呜呜……李婷,你为什么这样……”罗天抱住火儿,放声大哭,任火儿努力拼挣,他就是越抱越紧,越哭越伤心,“呜呜呜,李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不许抱我!不许把口水弄到我身上!不许……哇,不许亲我……影,救命啊……”火儿吓得连法术都忘了,大叫起救命来。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火儿!”周影也冲上来想从罗天手中抱回火儿,罗天一边哭着“呜呜呜……李婷你别嫁人……”一边死命抱住火儿,经过一番拉踞战,周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儿夺了过来。

“呜呜呜,你们全是骗子!为什么不听我唱歌!”罗天坐在周影的车顶上哭个不停,“我喜欢唱歌有什么不对……”

周影看着他,慢慢舒展了原本皱起的眉头,火儿惊魂方定,大叫起来:“太过份了,吃了你!影放手,让我去吃!”它奋力在周影身上擦着罗天的口水、泪水,怒火冲天,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呢!

罗天在醉中,根本留意不到身边的空气温度在直线升高,而是站在车顶,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引吭高歌。

刚要冲上来的火儿发出一声怪叫,捂着耳朵躲回了周影怀里,旁边一对手牵着手正在散步的情侣失足跌倒在路沿下;一个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一个老人捂着胸口在袋中翻急救药;其他人四散奔跑着,有人在大声叫:“拔110,拔110!”街道一片混乱。

周影听见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正在驶来,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捂住耳朵就站在罗天面前的人,但是还是希望罗天在警察赶来之前能从自己车顶上下来:“下来吧,警察来了!你太引人类注意了!”

“人类全是骗子……骗子……”罗天一下挣脱了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背后张开一双宽大的翅膀,向空中飞去,站在地面上的周影一扭脸四周已经传来一片喧哗:“天使,天使!”“飞人!”“鸟人!”“外星人”。

先用隐身法遮住了罗天,又追赶着街上的目击的人一一消除他们的记忆,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歌声。

虽然罗天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可是所有听到这歌声的人还是都停止了步伐呆呆仰望着传来歌声的天空,婉转的歌声在空中随着夜风飘荡,使听到的人都沉醉其中,匆忙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了下来,车辆、行人、商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安静的气氛。

周影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当歌声消失,人们咤异地四处寻找那信神秘的歌者时,周影费力地扛着沉睡的罗天向家中飞去。

罗天捂着象被什么砸过的头,呻吟着想看爬起来,却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他为才发现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

“哐啷!”

从一间象厨房的屋里飞出了一只锅子,然后是一声高分贝的女声尖叫:“火儿,刘地偷吃了你的炖肉。”然后一条红色的影子从卧室里冲出,超高速的扑直了厨房,里面顿时传来一片叫嚎,砸锅摔碗的声音。

罗天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有人淡淡地说:“你醒了?桌上有水。”

罗天抓过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看见周影正盘坐在窗下的阳光中看着自己。“请问,这里是……”他环视着这间似曾相似的屋子。

“我家,你昨天喝醉了,我把你弄回来的。”周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防止火儿直接把罗天烤熟吃掉。

罗天依稀回忆起自己昨天的行为,出了一身冷汗,连宿醉后的头痛都好了一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瑰儿已经在做饭了,她说请你一起吃。”

罗天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大家一起吃的对象。

火儿和刘地一直在厨房里打斗,幸亏厨师是瑰儿,才能在这种环境中也从从容的做出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来(瑰儿:没什么了不起,熟能生巧而已,刘地,一共两个锅子七个盘子。你走的时候可要留下钱)。罗天小心地坐在火儿与刘地之间,虽然菜香扑鼻,他却基本上不敢伸筷子。

“罗天,你快开演唱会了对不对,一定要送最前排的票位给我啊。”瑰儿热情地把大块的肉给他夹进碗里一边问。

“我开演唱会?没,我要准备走了。”罗天一句话没说完,刘地扯了一张报纸递到了他脸上,报纸的娱乐版头条就是关于罗天要举办演唱会的消息,还刊登了罗天亲自向记者宣布的照片。

“我没有,这不是我。”罗天叫起来。

刘地慢悠悠地说:“我知道那不是你,因为那是我呀。”

“什么?”罗天睁大了眼睛。

火儿拽着罗天耳朵大叫:“这只死地狼变成你去开了记者会,明白了吧!”

“为什么?”罗天不解地问刘地,难道他想趁自己走了接收自己的事业,变成自己的样子去当明星?

“就是大明星罗天要开演唱会啊,多正常的事,你不用这么奇怪吧?”

“我不想开什么演唱会!”,罗天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经纪人在那边大叫大嚷着,对罗天自己擅自宣布这么大的事十分气愤,罗天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总之你快给我回来!”经纪人说完重重摔了电话。

祸不单行……

罗天果断地跳起来,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就这么逃回故乡去。

“喂罗天,你开演唱会我们都会去听的,记得免费送我票。”刘地这个制造了事端的家伙还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提要求。

“我不开,我这就回家去!再也不来人间界了。”罗天打开窗子就往外跳。刘地扑上去拖着他的脚脖子把他拉回来。

“喂,我先给你听一段歌曲怎么样?”刘地手指一弹,歌声在屋里响起来。这只是罗天酒后唱的那首歌,被刘地用法术重放了出来。瑰儿陶醉地两眼冒着星星,连火儿都在随着节奏摇晃身子。

“这,这是……”

“你呀,就是你,昨天你喝醉了唱的。”

“我唱的……“罗天一下子坐在了窗台上。

“罗天!罗天!我来救你了!”厘荔尖叫着从窗子外飞进来,手中拎着一把大砍刀,向屋里的刘地、周影他们叫嚷:“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把罗天怎么了!”

本来坐在窗台上的罗天在她进来时被一头撞到了沙发后面,好不容易爬出来,不解地问:“厘荔儿,你在干什么?”

“罗天……你还活着?你没被吃掉!”厘荔丢掉刀,大哭着抱住罗天的脖子,“我见你一夜没回去,出来找你,有妖怪说看见你被周影拖回家喂必方了……呜呜……我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救你,幸亏来的及……你没被吃掉什么吧?没受伤吧……”

“没有,我好好的呢!”罗天拍拍她的头,在这个城市里只有厘荔这么关心他,让他十分感动。

刘地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向厘荔张开手:“来,到我怀里哭个痛快吧!我随时可以让你依靠!”

“讨厌,走开!”厘荔马上推开他躲进罗天怀里。她本来和刘地挺亲热的,现在不知怎么了,气呼呼地盯着对方,好象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是你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在先的,你不应该怪我啊,没道理要我单方面付出。”刘地摊摊手,理直气壮的说,“再说不就是把你抓的那几个记者放了吗?我又没吃他们。大不了再抓几个来还你,这城里记者多着呢!”

大家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罗天有点紧张地拉拉厘荔:“你别和他走的太近,小心被他骗了。这个人花心的很!”

“我花心!我?刘地花心!你听谁说的!”刘地一把拽住罗天的衣领,“我花心过你吗?上至五十岁的老女人,下至十三四的小姑娘,你勾引的还少吗!”

“我什么时候勾引人类了!我为堂堂一个妖怪干吗喜欢女人!”罗天高声反驳着。

“你昨天还抱着我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呢!还敢对我又亲又舔!”火儿被勾起了沉痛的记忆,也冲上去讨伐罗天,屋子里一片混乱。厘荔拉着罗天的手低声说:“罗天,我们走吧!你跟我离开人间界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作信差,走遍天下,说不定可以找到喜欢听你歌的地方呢!你看这里这么混乱,这么危险,凡人又这么讨厌,还是别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们一起走,我会一起陪着你的!”她千里迢迢来到人间界就是为了对罗天说这句话,现在终于说出了口,心里一阵轻松,凝视着罗到等待一个答复。

“我再想想……”罗天双手捂着头用力晃一晃,从窗口飞了出去。

厘荔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垂下了头。不过几秒钟之后,她把矛头对准了刘地叫起来:“你不是很希望他离开吗?为什么又跟我捣乱!”

刘地耸耸肩:“我改变主意了。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么美的女孩落入他的手中,让他陪着你还不如让他留在这里──这样你怎么办?也留下来?还是专门送这条路线的信?”他一脸色眯眯地问。

“你……我才不会让他留下呢!罗天是我的!我一定要带他走!”

“不行!罗天是大家的!怎么可以让你随便带走!”瑰儿从里面跑出来反对。

“不,带走吧!快带走!我讨厌那只灌灌!连吃他都觉得恶心!”火儿也跳上厘荔肩头,举起翅膀支持她。

“好,现在二比二,周影,你说你的站哪一边?”刘地向站在一边的周影问。

“影,快赶他走!”

“周影,你不可以帮他们做这种事!”

“周影,以后我可以免费帮你送信!”

大家一拥向周影拉起了选票。

周影看看大家,愣了几秒问:“你们在问我什么啊?”

“周影?”罗天没什么地方好去,自己坐在高楼上想着乱糟糟的事由,抬头看周影正走过来。

“火儿和厘荔要我赶你走,刘地和瑰儿要我劝你留下。”周影老实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哪你?”

“我不知道。”

罗天苦着摇摇头,他现在才明白谣言的杀伤力有多大──连周影这样一个真正完全没有危险的妖怪,在流言中也可以成为立新市最可怕的事物之一(当然不包括他儿子,龙生九子还不一样呢,何况周影那个还是养子)。周影在他不远处坐下,罗天反而感到一种安心,两人沉默了很久,罗天才问:“你说我该走还是该留?”

“我不知道。”周影不明白,他自己的事为什么反而要问别人。

“我觉得自己象个白痴,明明别人一直说我唱的难听,我却偏偏醒不过来!为什么那样没有脑子的小女孩一叫什么‘罗天我爱你’我就认为她们真的喜欢我让在台上唱歌……”

“瑰儿不是没有脑子!”周影口气中难得带出了生气。

“可是她们在撒谎!”罗天站了起来,“说的全是假话……什么爱你,你是最好的啊……全是假的,回头她们自己也会忘掉!也会不相信!”

“是吗……”

“她们只是在做她们想做的事,不管对着的是‘罗天’也‘周天’‘刘天’也好,她们只是想那么做,我在不在那里,唱的好不好,对她们一点不重要!”

“是吗……”周影对于他不明白的事,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只是想唱歌而已……可是不行……我偏偏就是不会唱歌……”罗天直到昨天才彻底明白了这一点,要他亲口承认更是心中极度痛苦。

“你不会唱歌?你不是一直在唱吗?”周影不解。

“可我到底在唱什么!大家都听的出我唱的难听……只有我自己……我自己……”罗天双手捂住了脸,“大家说的对,我根本不能唱歌,我早该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唱的好不好听,不过即然有那么多人听,就应该是好听吧……”周影是绝对追随人类潮流的妖怪,不管是不是没有原则的表现,也不管他自己内心深处喜不喜欢,对于人类奉为流行的事物他一率不会说不好,罗天当然也包括在内,“而且所有的人都说我不应该追求修成正果,如果我听他们的我不就永远也修不成了吗?”

“修成正果?”罗天张大了嘴,他有许久没听过这个名词了,“可是那种事……天,那太难了!”

“只要我在修炼就有可能,如果听了别人的放弃,就永远不可能。”周影的想法只是这么简单。

罗天看着远处的灯火,半晌才长出一口气说:“我想你是对的……”

“我要唱!你们不同意我也要开这场演唱会,我要让你们听听我真实的实力。”罗天坚决的对着经纪人和公司的老板,一点也不肯让步。

“你开演唱会,你,”公司老板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的歌唱的那水平,你自己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现在外面本来就有那么多对你不利的消息,你再这样一唱,不是雪上加霜吗?我看你还是好好把手上的片约拍完,如果今年拿到影帝,有多少负面新闻也没关系了。”

“我是为了唱歌才到这里来的,不是为了做什么影帝。”

“你的演技确实还是不错,可是唱功根本不值一提,我劝你还是好好演好戏的好。”

“不,我要唱歌。”罗天起身走了出去。许海洋忙追了上去。

“罗天,你冷静点,有事慢慢商量。”

“商量什么,反正演唱会我开定了。我没为这公司少挣钱,他们承诺我的事却一条也不兑现。这一次让我自己出钱开演唱会也行,付违约金给他们也行,反正我铁了心。”罗天已经打定主意再唱这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就要离开了,哪里还管几个人类想什么。

“你说的也对,你一个人给他们的收益比他们其他所有收入加在一起还高,相比之下他们对你也太予取予求了。”许海洋忽然笑了一下,“你的脾气太好,难得这次这么坚持,我支持你。他们不出钱,我去帮你找赞助,怕就怕他们真告你违约。”

罗天倒没想到他会支持自己,放松心情笑起来:“没关系,违约金我付就是。”想起刘地的收入来源又加上一句,“大不了去偷。我刚学会偷钱的好办法。”

许海洋的下巴掉了下来。

罗天充满自信的筹备着自己的第一个演唱会,洋溢着对唱歌的全部热情,加上他的经纪人确实有才能,替他已办了所有杂务,他这段日子只是专心的练歌、排舞,自己刚刚从失望中爬出来,又认为前途一片光明起来。

这些日子一直纠缠着他的恶运也在渐渐消失:先是那些失踪的记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一个个冒了出来,对于他们的失踪他们自己也只能说些去外地散心、躲债、追情人……一些理由,不管警方信不信这些刘地式的记忆,总之已经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的“失踪”与罗天有关,警方也就撤走了监视罗天的人。另外那些负面新闻也在渐渐消失中,人类总是健忘的,又喜欢不断寻找新的流言,等到暗中推波助澜的人罢休之后,一切又象突然而来那样突然而去了。加上罗天的崇拜者本来就多,三万张票在演唱会举行前几天就卖了十之**。连原来一直声称要告他违约的公司边又给他表示出和解的样子。不过罗天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想全是怎么可以唱出那天晚上那样动听的歌来。

罗天动人歌喉也只出现了那一次,之后不管他怎么练习,唱出来的歌都是老样子,刘地为他分析了很多办法,喝醉了唱,飞在空中唱想着失恋唱……全没有作用,反正他的经纪人也已经做好了用假唱救场的准备工作。

厘荔绑架记者的行为被刘地“不小心”透露给了罗天之后,她心虚了好几天,不过当她发现罗天对此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很解恨的样子,她又得意起来,天天在罗天身边转悠,美其名曰要帮忙准备演唱会,却把希望罗天演唱会失败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罗天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满脑子放在了唱歌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演唱会开始的这一天。

在人山人海之中,女孩子们发出一阵阵大的难以形容的呼叫声,拍手掌,在椭圆形的会场里打雷一样的回荡,各种颜色的标语、横幅荧光棒到处点缀着,还有人抱着大把大把的鲜花准备随时扔上舞台。

刘地、周影、瑰儿和其实很不情愿来的火儿坐在最前排,手里都拿着荧光棒之类的东西完全是一副看演唱会的普通人类的样子,在会场各处分散的大约二百多名妖怪也是这样,按照刘地事先的吩咐变的比人类还象人类,他们是最后的救灾队,是预备罗天的歌声造成恐慌时保护这里的人类逃走过程中不会被踩死,总之刘地为了把罗天这个周影的情敌留在立新市,已经尽了全力了。

厘荔从后台飞出来,焦急地问:“你们有没有看见罗天?快到时间了他却还没来?”

“不会吧?他还没来?”瑰儿张大了嘴。

“万岁,不唱了!影,咱们回家看动画片吧!”火儿欢呼起来。

许立帆由妻子扶着坐在床治上,用力拍拍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双腿叹口气,文革中的十年冤狱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他的健康,但是却没能夺走和他真相爱的女人。李婷给他端了杯牛奶过来,坐在他身边,夫妇两会心的一笑。

“女儿呢?”

“在准备出门去看演唱会。”李婷叹口气。

许立帆拍拍她的手:“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别老抱着她!想想咱们年轻时候,不也这样。”

“可是她偏偏……”李婷一想起那个罗天就一肚子不舒服,那种白面小生、绣花枕头,疯疯颠颠的人怎么会成为现在年轻人的“偶像”呢!这社会真是变了!

“爸!妈!我走了!”许黛从外面向房里一探头,口中喊着,在母亲阻止之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黛黛……黛……”

“行了,让她去吧!”许立帆忙阻止妻子追出去。

李婷不甘心地叹口气:“她喜欢明星到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罗天!那个简直……”

“唉,李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声叹息从窗口传来。夫妇俩急忙抬起来,看见罗天正坐在那里看着李婷,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你,你怎么进来的!”李婷一下子跳起来。

罗天走向他们答非所问地说:“你的腿怎么了立帆?”

“你是谁?想干什么!”许立帆面对闯入家里的陌生人却无力起来挡在妻子面前,徒劳地问着。

“是我啊,罗天!”罗天叹口气,“唉,你也不记得我了,这是我的错,我不该用那个法术的……”他伸手在他们夫妇面前一拂,然后静静等待着。

“罗,罗天?你……你……”消失已久的记忆回到了脑中,两个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罗天,“你怎么会……你……”

罗天自己拖了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来:“你们变了好多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其实我回国以后一直在找你们,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我们还好……可是你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没变的故人,夫妇俩都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是人,我是妖怪,对我而言几十年的光阴算不了什么。”罗天坦然的说。他简单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苦笑:“是你说我唱的好听我才留下来的,可是现在你又说我唱的难听……”

李婷勉强一笑,对于失去的记忆、故人、妖怪……一系列的事她一时还没能完全消化。许立帆却笑着说:“其实你知道,她当年说你唱的好指的是你敢于唱出那个时代不允许的、而我们心中又在渴望的东西,所以……”

罗天耸耸肩:“我现在知道了,就跟现在你们的女儿有点像,每个时代年轻人都这样……所以我唱给他们听就好了。我今天开演会你们知道吗?”

“黛黛刚才就出门了,说是去听。”许立帆说完和罗天一起笑起来。

罗天站起来走到许立帆身边,仔细摸摸他的腿,又搭搭他的脉,然后从自己口中吐出一个闪闪发亮的珠子,“含着它!”说着把手按在许立帆腿上,炙热地感觉从里到外穿透了许立帆的身体,使他忍不住呻吟起来。一刻钟后罗天收回自己的内丹,抹抹汗站起来,“走路没问题,想跑的话可能要再过个三、五个月。”

李婷惊喜地抓住罗天的肩:“你是说,你,你治好了他的腿!”

“我好歹也是个妖怪啊,这种事还做的到。”罗天笑起来。“其实李婷……我……”不过他看着李婷片刻终于没再说什么,向窗口走了几步才又回头来问:“我让你们再忘了我可好?”看到李婷与许立帆交换目光后一起向他点头,罗天眼眶中泛出了泪水……

七点三十分,罗天终于在演唱会开始之前赶了进来,顾不上看厘荔失望的目光,马上冲向了舞台。

演唱会终于开始了。

罗天在音乐声中缓缓飞上舞台(用钢丝吊着飞的),开始了一声呐喊高歌,三万人的会场立刻骚动了起来。

火儿捂住耳朵在周影身上打着滚忙叫:“救命啊,魔言贯耳啊,生化武器啊,谁说他唱歌进步了,刘地!你是故意把我骗来的吧!救命啊,我为了捂耳朵没法飞走了……”

周影对于歌声的好坏没什么分辨能力,他看看火儿夸张的样子,似乎歌声很糟,可是再看瑰儿和周围女孩子一边尖叫一边陶醉的样子好象又不是那么糟。“刘地,你说呢?”

刘地坐在旁边,面带微笑看着舞台,一动也不动。

“死刘地,你的耳朵不是最好使吗,怎么不怕这声音,火儿在刘地耳边大声叫着,刘地依旧那么反应,一点也不为所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似乎很专心地欣赏着。

“刘地,那我要带火儿先走了。”周影伸手从刘地耳朵上拿下一个耳塞子来,然后向他告辞。

“哇……”刘地捂住耳朵发出一声怪叫,“快还给我”。

“原来你早准备了这东西,把它给我用!”火儿扑上去抢夺。

“你那有耳朵可以塞呀,还给我!”

“你还说他可以唱的好听,现在呢?早叫他滚蛋就好了!”

“他唱的不好?你看看周围。”刘地挤挤眼说,又把耳塞塞了回去。

罗天已经一连演唱了好几首歌,现场的气氛高胀到了顶点,女孩子们的叫哭声甚至盖过了舞台上的声音,她们拼命大叫着“罗天我爱你”,“罗天最棒”之类的话,虽然并不认为罗天唱的有一丁点不好,反而是那些妖怪们救灾预备队的成员,早跑的干干净净了。

“这些人类好高的道行啊……”火儿感叹。

“不管罗天唱什么,唱得怎么样,她们都会这样的。”刘地副早就知道的神色。

演唱会顺利进行着,罗天已经沉浸在了歌唱的快乐人们的欢呼中。面对着这么多叫好的声音,他知道这次不是慌言和欺骗,这些人类真的为自己喝彩,他们是真的喜欢自己唱得歌,幸好没有就这么放弃,幸好自己开了这个演唱会。

两个小时以后,除了那些狂热的崇拜者,坚持到最后的,只剩下了周影、刘地、火儿(抢来了刘地的耳塞,正戴着在睡觉)和心里打好了真实报道的腹稿的记者们,就连厘荔也不知躲到哪去了。

罗天在狂热的欢呼声中,又一次走向了舞台。

“我一直喜欢唱歌,非常喜欢,为此我离家出走,跑到国外留学,甚至没有什么朋友,连恋爱也没有谈过……总是有人告诉我的嗓子天生唱不了歌,我也一度打过退堂鼓,可是今天是你们告诉我我可以唱,而你们喜欢听我唱,对不对?”

“对!”

“罗天,我们永远支持你!”

“你是最好的!”

“再唱一首……”

台下一片喧哗,女孩们流着泪叫着。

“我再为大家唱一首歌,很久以前,第一个说我唱的好的人听的,就是我在唱这首歌,虽然正和现在的流行歌相差很远,可是还是喜欢大家喜欢。”

罗天摘掉了耳机,话筒,甩掉了华丽的外衣,走到舞台边坐下来,轻轻开始唱起来,这次他的歌声没有引来尖叫,而是使全场逐渐安静下来,直到他那没有用扩音的歌声清晰传进了第一个人耳中。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沉醉在他的歌声中,连那些记者们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和笔……

厘荔从会场外面又一步步走了进来,凝视着舞台上的罗天,泪水淌了下来……

“那我走了。”厘荔又说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有张开翅膀飞走。罗天在她旁边,心情还沉浸在刚才演唱会的兴奋中,没有开口。厘荔又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抓住罗天的衣领大叫:“我说要走了,你听见没!”

罗天瞪瞪眼:“我听见了,你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再不走信就不能按时送到了,快走吧。”

厘荔无力地松开了手。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罗天的又一句话使厘荔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还来这里!”

“我在这里啊你怎么会不来?你还要帮我送信呢!”罗天理直气壮地说。

“哼,可只有这一次免费,下次我就收钱了!”

“我知道……”

厘荔飞上了天空,忽然回头大声叫:“罗天,你刚才唱的真的很好听!”

罗天笑着追上几步,用力向她挥动着手臂……<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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