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大殿,数百人众目睽睽之下。
云轻舞满怀不甘,毫不退缩,微笑说道:“太子哥哥岂是这般胆小之……”
然而,她的话刚说到这里,楚洛开了口:“本王确实不是胆小之人,但本王向来敬畏丞相,也自然会对丞相府的小姐有所忌惮。是以,轻舞妹妹啊,你就不要因为年幼时本王揪了你的头发,就要在这除夕之夜吓本王难以入眠,好不好?你的双手,本王可不敢废,绝不敢的shukeba。”
云轻舞心里更加憋屈。
她拂去父亲拽她袖子的手,向前一步,紧攥拳头,硬挤出一抹微笑说道:“太子哥哥,你什么时候揪过轻舞头发?轻舞可是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就数你待轻舞最好。你,都忘记了吗?”
楚洛扶额,皱眉说道:“本王似乎有些醉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伏在身侧女子的肩上,让那女子扶他回临华殿。
云轻舞傻傻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双腿酸软无力,随时都可能跌坐在地。
她想哭,又觉得丢人。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她看着太子被那女子扶着起身,看着众人迅速撤离,心如刀绞一般。
很快,偌大宫殿,只余下她和她的父亲,连一个收拾残局的宫女太监都没有留下。
“轻舞……”云子非心疼至极的轻唤女儿,心里难过极了。
如若不是太子,他的佩剑,定已经横在那伤他女儿至深的人颈前。
听着父亲这一声轻唤,云轻舞终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她捂住脸,低声呜咽。
云子非站着,低头望着,抬了抬手,却是弯不下腰。
拍拍她的背,让她不哭,有用吗?还不如让她哭个畅快,哭完了,擦干眼泪,肆意挥舞软鞭,就此放下这段连开始都没有的情缘。
“父亲,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少顷,云轻舞擦着眼泪,哽咽说道。
云子非迟疑了一下,默默离去。
他脚步沉重,由慢变快。
他攥紧了拳头。
他要找太子算账!
殿内,云轻舞想把眼泪擦干,却怎么也擦不干,不由得更加委屈。
“值得吗?”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惊得她一愣。
“我忘了,我什么都忘了,所以,你不必苦苦纠缠儿时戏言。”楚洛蹲下身,轻声说着,抬手揉了揉云轻舞的额头。
云轻舞瞬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住她的手哭诉起来。
“我七岁那年,你说,待你长发及腰,做我妻子可好。”
“那年,我不懂,我问你,什么是妻子。”
“你说,妻子便是每天都在一起,还要一起生孩子。”
“我说什么你可还记得?我说,好,轻舞要做洛哥哥的妻子,每天都和洛哥哥在一起。”
“不过才十年啊,你怎么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呢?”
楚洛听着,静静的听着,心里难过却又无奈。
她怎会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这些话。
那年她八岁,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儿,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尽管那时不懂,但那时的她是真的很喜欢轻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