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颠覆大秦。
他虽不知鲁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六国贵族矛头直指秦落衡,这显然是意有所指,大秦官吏何其多,足以用万计,但这么多官吏,六国贵族唯独袭杀了秦落衡,而且袭杀规模之大,手段之凌厉,都足以让人心惊。
而且他感觉六国贵族似乎知道了秦落衡身份。
扶苏坐在席上,神色很复杂。
他虽然知道秦落衡身份,但过去知道秦落衡真实身份的人很少,他心中多少还存着一丝侥幸和庆幸,但若是六国贵族真知道了秦落衡身份,恐怕用不了多久,秦落衡为大秦公子的消息便会天下皆知,到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父皇这次大巡狩,只带了秦落衡一人,对其更是信赖有加,其中意味,他又如何不知?
但秦落衡若真的身份被挑明,他又该又能做些什么呢?
扶苏一下茫然了!
......
另一边。
泗水郡一偏僻山村。
孔鲋子襄兄弟两正藏匿其中。
鲁县之事,经过这几日的传播,早已传遍天下,他们自然有所耳闻,而在听闻鲁县后续后,更是后怕不已。
他道:
“这次多亏襄弟料事于先。”
“若是我们还继续待在鲁县,恐怕已步了其他儒生的后尘。”
“只是六国贵族实在可恨,竟将袭杀地点选在了先祖陵墓,而今先祖陵墓被他们尽毁,他们中伤秦落衡,惹怒了秦廷,最后反倒是我儒家遭殃。”
“真是岂有此理!”
“我儒家现在成了丧家之犬,外界还不知会怎么羞辱我儒家,想我儒家立世数百年,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孔鲋嘴上骂咧不断。
子襄神色平静。
他道:
“兄长,你真认为这事结束了?”
“秦落衡被始皇是寄以厚望,秦落衡出事后,已有些时日没有对外露面,这次六国贵族有心算无心,就算秦落衡没当场殒命,恐怕也受伤颇重,若是秦落衡最终不治身亡,恐怕鲁县还要遭遇一次惨痛的清理。”
“就算秦落衡最终无恙,但他日后又岂会不报复?”
“无论如何,鲁县是回不去了。”
“儒家之事,兄长这段时间不要过问了,也不要擅自对外传送消息,这次儒家定为被始皇和秦落衡记恨,若是秦廷最终没查到秦落衡遇袭的真正原因,恐怕会把一切问题归罪儒家。”
“我儒家日后恐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孔鲋脸色微变。
惊疑道:“我儒家情况竟已严峻至此?”
子襄苦笑道:
“这不是我们说了算。”
“秦落衡遇袭之事影响过于恶劣。”
“秦廷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秦廷之所以没有其他举动,只是在等朝廷最终的调查结果,一旦调查结果出来,亦或者秦落衡苏醒过来,说了一些满是怨念的话,秦廷定然会在地方进行大规模清扫,到那时,规模和范围将会扩大数倍,而经过这次的事,恐怕朝廷会把重心移到六国贵族和诸子百家身上了。”
“我们今后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六国贵族这次害人害己!”
“唉!”
子襄长叹一声,满眼萧瑟。
他很是想不通,六国贵族是怎么知道秦落衡身份的,如果六国贵族不知道秦落衡身份,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他儒家虽然形式依旧严峻,但绝不会到而今这般地步。
他思来想去,始终没想明白。
孔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儒家其实并非铁板一块。
战国私学昌盛,即或同一学派,师生传承也大多以区域集结为主,同是儒生,也有齐儒、鲁儒、宋儒、楚儒等名目,只不过他鲁儒孔门名声最大,因而被天下儒生尊为会学执事者,但经过这次的事,他孔门恐会在儒家形象大跌。
孔鲋担忧的却是这些。
......
琅琊郡。
一间宽敞明亮的屋舍内,已有十几人入席。
屋内始终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
项梁坐在一旁,看了下四周,凝声道:“时间差不多了,能从鲁县逃出来的,算下时间,应该都能赶到,至于没逃出的,多半已凶多吉少,鲁县的事功败垂成,个中缘故多说无益,现在秦廷明显加强了对我等六国贵族的围堵,你们对此有何应对?”
四下安静。
并无人主动接话。
见状。
坐在项梁身后的项籍突然起身道:
“这次行动就不该失败!”
“而且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就有问题。”
“我们这次召集鲁县附近的游侠门客,人数已破百,秦军只有三百,若是你们肯将这上百人交给我指挥,我们完全可以正面击溃秦军,那时秦落衡岂有逃亡之机?”
“然你们是怎么做的?各自为战,只想争得头筹,完全是各打各的,没有任何配合,一群乌合之众,又岂能敌得过秦军战阵?”
“还有,陈余张耳,你们二人深陷秦军围困之时,是我出手将你们救下,然你们又是如何做的?在摆脱危险之后,竟直接逃跑,若是你们选择留下来跟我一起拼杀,那十几名秦军岂能拦我那么久?”
“我若是脱身,秦落衡焉能不死?”
“还有张良,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们这么大的优势,最终竟无功而返......”
项籍怒目圆睁。
他对这次鲁县之事不满很久了。
在他看来,分明是稳操胜券之事,最终却落得败逃结果。
这完全是不能接受的。
听到项籍的大放厥词,项梁脸色大变,当即怒声呵斥道:“项羽,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直接将你轰出去。”
“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
项籍眼若铜铃,神情抗逆。
但在项梁怒目之下,最终还是愤愤坐了回去。
项梁也是赶忙朝四周众人赔罪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侄儿没经多少世事,一直以来都心高气傲,说话多少有些没头脑,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也是我平日管教无方。”
“回去后,定多加管教,我向诸位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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