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息。
“家,家长,不是。”
隶臣疯狂的摇头,满眼恐惧道:“不是,都不是,就一个人,那人强的跟鬼一样,就一人一剑,把我们杀穿了,十几号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不不不!”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
这名隶臣已失魂,言语完全失控了。
“什么?一人所为?”黄景修身子一颤,面色当即大变。
“不可能!”
“你们就算是十几头猪,他也不可能杀的这么快。”
“胜儿呢?”
隶臣摇头,双眼呆滞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看到他在杀人,就在公子的私宅杀人,一直杀,一直杀。”
“血。”
“全是血。”
“满地的鲜血。”
“......”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黄景修一脚把已被吓得失了心魄的隶臣踢翻在地,朝四周怒吼道:“来人,把家中所有隶臣叫来,把昭襄先王赏赐的长剑给我带上,快随老夫过去。”
“快!!!”
咸阳城中人头攒动。
黄府却乱作一团,人声嘈杂。
黄景修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今晚可能会出事,他提着长剑急忙的朝府外走去。
他没有派人通知其他黄氏族人。
若是王氏出手,这无可厚非,但现在只是一人所为,若是叫上其他族人,恐会让其他人心生不满,尤其还事关人命,其他人未必想掺和其中。
他對此是心知肚明。
裡巷外。
郭旦臉色阴晴不定。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往常,他早就跑了,但这次他是亲眼目睹杀人的,若是黄胜死了,黄徐两族施压下去,他难逃其咎。
良久。
郭旦一咬牙,进到了里宅。
他还想劝劝。
宅内。
黄胜瘫伏在地,身子一颤一颤的。
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嘴脸,在身边隶臣全部被杀后,他的自信心就被彻底击碎了,当看到那如魔神般的身影,踩着鲜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跪地哀求起来。
啪!
黄胜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跪地哀求道:
“秦史子,不不不,秦公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三女我......我没想动,是......是都是这些隶臣自作主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向你发誓!”
“你别过来了,啊!别过来啊。”
黃胜跪地叩首,眼泪已经被吓出来了,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但他根本不敢停止哀求,因为那短剑上面的血还在滴。
滴答滴答!
滴血声在这宅院中无比的空灵。
但落到黄胜耳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害怕。
秦落衡持剑立于黄胜身前,任其向自己跪地磕头哀求,但他并没有急着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只是眼中满是嘲弄和不屑。
当一切光环褪去,他跟废物并无区别。
甚至。
还不如废物。
但他却是能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原因是他的出身好,有一个显赫的家族庇护,当然出身并不是问题,但没有教养,才是问题,仗着家族、父辈的荣光,就能随意鱼肉乡里、为恶一方。
只是法呢?
大秦引以为立的法呢?
秦落衡感觉很嘲讽,学室的令史,孜孜不倦的教习着史子要秉公执法,但朝堂的朝臣却坐视子弟徇私枉法,甚至是上下串联包庇自家子弟徇私舞弊。
这何其可笑!
秦落衡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大秦不该是这样。
最起码。
在现有制度下不该是这样。
秦落衡低语:“在大秦,人生来就被分为三六九等,不过律法却给了世人唯一的公平,‘始皇之下,一律平等’,但当律法都不再维持公平时,大秦遵循的法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律法不公。”
“又如何能让人敬畏?”
“又如何服众?”
“到头来正义只能落于剑上!”
“剑锋之下,众生平等!”
------题外话------
秦朝之所以不一样,就是因为它是法制,独尊法家的那种,不是其他朝代的外儒内法。
所以秦法维护的公平很重要,这是商鞅徙木立信确立的,但法之不法时,秦法就失信于民了,那自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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