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爱较真的彭龟年相信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诸葛亮火烧上方谷是经过了部分夸张的事实,鱼寒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来进行解释。而作为这小混蛋的对手,负责率军收复狄道城的完颜蒲带却是顶风冒雪赶了近两个月的路才从夏州溜达过来。
“老东西,这家伙该不会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吧?”看着城外旌旗招展的敌军,鱼寒没有感到头皮发麻却有点好奇。
敌军比预计的晚了半个月才抵达,但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大金国朝堂又不是土匪寨子里的聚义厅,就算是做出了派遣大军的决定也还有不少手续需要完善,再加上这年头想要在冰天雪地里赶路也确实很容易遭遇某些意外!
真正让鱼寒感到不解的是,他当初可是完全站在敌军主帅的角度从各方面进行考虑才认定了南门会成为主战场,结果金军却偏偏在防御工事最坚固的东门方向摆开了阵形,更奇怪的是上官鹏云居然能够在两天前仅凭一个名字就做出了相同推断!
很是对上官鹏云不念亲情带着一票老兵痞跑来赢走一贯大子的事感到愤慨,鱼寒却更想知道这老混蛋为什么能够及时转变观念做出准确判断,毕竟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真有人了解金军主帅的性格喜好,想要有针对性地备下点损招似乎也更加容易。
“小混蛋说啥呢?老夫要能有这么个弟子,怕不是早就一巴掌把他给扇回娘胎去了!”大半辈子都在与金军作战,双方早就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明知鱼寒这不过是句戏言,上官鹏云也不愿跟敌方主帅扯上任何关系。
“那你咋知道他一定会在东门发起进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鱼寒却并没有立即道歉,反而趁机提出质疑。
“老夫咋知道?只不过当年他那兄长就是这么干的,所以咱才……”没有跟完颜蒲带打过交到,但作为曾经参加过乾道元年与金国那场战争的老将,上官鹏云可是很清楚对方那个同样担任过金国西北路招讨使的倒霉兄长是怎么被宋军给生擒活捉的!
“合着您老也是在瞎蒙?”原本还指望混蛋岳丈能多提供一些关于金军主帅的情报,却不想这老家伙只是根据经验在做出类似推断,不敢再心存幻想的鱼寒也显得有些委屈。
“瞎蒙又咋了?咱能蒙对就行!倒是你小子,才输掉一贯大子就不高兴了?”这么多年还是首次打赌赢了鱼寒,上官鹏云甚至已经偷偷决定把这事给念叨上十年八年,等到真要咽气的时候再拿出来回忆一下也好能够含笑九泉。
“行!你老厉害,下次可别让咱……”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但在他们发起进攻之前适当放松一下心情还是很有必要,鱼寒虽不敢轻视对手却也觉得抽空威胁一下自己的混蛋岳丈应该不会对战局构成任何影响。
“下次?没下次了,老夫从现在开始决定金盆洗手,不赌了!”虽说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次战斗当中活下去,但为了避免将来遭到报复,上官鹏云还是决定先放弃某些个人爱好!
“嘚!城内的贼兵听清了!吾乃……”城头上的俩混蛋翁婿在那里为了点小事而斤斤计较,来势汹汹的金军主力显然没什么心情热闹,所以人家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或许是因为城里有个能够给人杜撰祖宗的大才子存在,也或许是本就没有什么文化水平实在想不出太过拗口的骂词,所以完颜蒲带并没有遵循传统跟倒霉的临洮路兵马都总管陶大人一样派人前来骂阵。
扬长避短省去了一个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步骤,但该有的规矩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否则还怎么体现大金国威严?完颜蒲带找不到能言善辩的才子,身边却从没缺过能征善战的勇士!
骂阵变成了叫阵,虽只是一字之差,意思却也出现了根本改变,前者是那种不太斯文的言语攻击,而后者可就是真刀真枪的武力决胜!
“这蛮子的脑袋被驴踢了?都啥年头了,还玩这套?”完颜蒲带严格遵循时代规矩派出了自己的先锋大将跑到城下吆喝着,武力或许并不逊色于对方的上官鹏云等老兵痞却并没有按照敌方意图出城应战的意思,甚至还打算……
“柳长河,这么好个靶子杵在面前,还愣着干嘛?赶紧地,把他给射下马来,也好让咱兄弟活动活动!”两军阵前的武将单挑在宋代确实存在,但并不是必要的程序,所以上官鹏云等老兵痞也没觉得这个时候用冷箭偷袭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