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愚钝,哪有什么应对之策?”咱还小,咱最近挺忙,咱成天挨揍都被揍傻了,咱就不说!
心存忧虑却更多的是出于信任,鱼寒并不认为在擅长装傻充愣的亲爹面前班门弄斧有什么过错。
“下次记得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毕竟还是年幼啊,虽说已经表现出了某些潜质,但若不经严苛调教怕是难免闯出什么大祸。
暗自给宝贝儿子做出了重新的评估,鱼程远这才换了一种对话方式。“写下来,若能与为父之策如出一辙,则许汝一个愿望!”
爹,您可是咱亲爹,不是传说中的许愿神灯!
还愿望呢?咱要真说出了心中最大的那个,您老能满足么?
没有寄予太高的希望,但也不打算放弃这种难得的机会。
抄起桌上纸笔,迅速写下两字,然后就开始得意洋洋地显摆着。
“开荒?”要不说是父子连心呢?鱼寒这次还真就准确的揣摩到了亲爹的心思,给出的答案完全没有任何偏差。
大宋地广人稀,这还真不是在胡扯。
即使如今只剩了半壁江山,即使大宋立国之初为了巩固政权而采取的不抑兼并之策祸患无穷,以至于到了中后期又不得不改弦更张换上种种‘摧制兼并’的举措。
但摊开地图就会发现,受到生产力水平限制,大宋朝其实还有很多不受关注却能够用于耕种的土地尚未得到任何开发。
开荒种地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与本地居民产生利益冲突,那些终于有了立身之地成天忙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北地弃民自然也会少了些许兴兵作乱的念想。
至于这产出什么的,倒还真不是鱼家父子所需要关心的,反正产出多了那是朝廷的税赋,产出少了那也能够将弃民们牢牢地栓在这片土地上。
“由头呢?”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让被招安的反贼去做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给他们安排生路的时候还必须找出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理由来。
“大宋官家文成武德功盖千秋,吾等黎民为表寸心故以皇庄奉之……”理由什么的,那还不都是人想出来的?
数百年后备受诟病的东西,未尝不能拿到宋代来充当安置弃民的理由。“至于如何能把话给说得更漂亮些,这可就得看爹爹您了!孩儿年幼无知,自是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皇庄?
这名头似乎还算凑合,听上去就应该是皇帝的私产,在那里面劳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成为了皇帝的家奴?
不必担心因此背上趋炎附势与民争利的骂名,因为皇庄所圈占的都是荒地,是没人能看得上的破地方!
更重要的是,这个理由还能略微消除一些官家对于北地弃民的戒备之心,毕竟人家都成了生杀予夺全凭一句话的家奴,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寒儿此策虽是有些道理,却也尚须好生斟酌……”倒也不是有意要摆什么架子,毕竟一个新生事物出现之后想要被世人所接受就必须使其符合时代特征,否则另辟蹊径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备受诟病甚至埋下隐患。
“爹爹既是公务繁忙,孩儿就先行告退了!”耍笔杆子玩心眼,这些事都并非鱼寒所擅长。眼见似乎能够获得某些喘息的机会,他也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赶紧跑去做的别的,比如调戏调戏未过门的自家娘子,或者……
“去吧!为父适才并非戏言,寒儿若有所需可前来告知!”糊弄自家儿子这种事可以做但不可以经常做,重新埋首于公案的鱼程远倒也没有忘记刚才的承诺,在鱼寒离开书房之前善意地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