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还仅仅只是最基础的要求,若不能洞察秋毫,捎带着做出一篇泾渭分明的好文章,甚至连参加殿试的资格都无法获取!
“大人……”
或许是为了不让望子成龙却又失望透顶的鱼程远气坏了身子,也或许是为了给某个不学无术的穿越者留下点苟延残喘的机会。就在殴打即将进入最激烈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牛二那有些惶急的呼唤声。
“何事惊慌?”在后衙的时候从来不太注意形象,甚至不介意让某只来历不明的宠物欣赏闹剧。但在外人,特别是属下面前,鱼程远永远是那个颇具官威的县令大人。
整了整衣衫,确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狠狠地瞪了鱼寒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反贼……反贼又……又把咱县城给围了!”作为祐川县城内唯一有着正规编制的差役,牛二虽是显得有些慌乱,却还是努力地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出了正在发生的危险。
为什么是又?
因为大宋国富民强,因为大宋国泰民安,因为大宋……反贼特别多!
大宋国祚三百余年,如果不算上被金国给赶到江南之前的那些岁月,仅是南宋存在的一百五十多年里就发生了两百多起农民起义!
被大宋百官写入了奏折,更被详实地载入了史册的事实,却偏偏能够在几百年后被刻意忽略,没人能说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如此频繁的农民起义,偶尔有那么一两起会发生在祐川县周边,似乎也不太奇怪!
“又把县城给围了?话说这些个反贼……”作为本地的父母官,鱼程远是有足够理由愤怒的。
这些个反贼,就不能把眼光放得更远一点,成天盯着堪称穷乡僻壤的祐川县干嘛?
“大人,您还是赶紧上城楼去看看吧!”三年里被围了两次,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牛二在渡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显得无比镇定,甚至还能主动提出建议。
“看?看什么看?本官……”这还真不是有意推卸责任,毕竟整个祐川县就只有一个县令和一个正规衙役。就算外面的反贼再没有战斗力,也能轻易就把这俩倒霉蛋给收拾了。
略作思索,不打算以身殉国的鱼程远决定还是按照老规矩处理这种突发事件。“你个惫懒货,还在此作甚?赶紧寻个由头出城,前往西河州搬请救兵!”
要不说大宋官兵对于农民起义的镇压是非常成功的呢?兵到乱除,这绝对不是传说。
牛二对此深信不疑,却并没有按照鱼大县令的吩咐立即转身离开,然后再偷偷摸摸找个狗洞出城。
犹豫片刻,牛二最终还是善意地提醒道:“大人怕是忘了,前些天知州衙门传过话来,长道那边亦有反贼出没,如今大军已前往围剿,恐无暇顾忌咱这祐川!”
“既是已有大军前往围剿,祐川城外又何来反贼?莫非……”并非是在质疑大宋官军的剿匪能力,鱼程远只是不明白反贼怎么会有能耐突出重围跑到了祐川县城来胡闹。
“大人怕是误会了!围咱祐川县的并非长道反贼,听他们那口音应是来自北边!”慌乱是慌乱,但牛二也并非什么事都没做,至少他在前来通报之前就已经判断出了反贼的来历。
“北边?岂不是洮州之贼?那佟老贼……”突然想起了某些官场规则,鱼程远放弃了在属下面前咒骂同僚无能的举动,最终也只是颇为无奈地苦笑着摇头道:“既是外无援兵,本官便也只得孤身付险去会会那些胆大妄为的贼子!”
“爹爹且慢,孩儿陪您前往!”上一次反贼围城的时候,鱼寒正因犯错而在接受闭门思过的处罚,再加上西河州官兵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消除了危机,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结识那些传说中的英雄豪杰。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去观察宋代起义大军,鱼寒除了好奇也更担心亲爹的安危,琢磨着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发生也能凭借长年挨揍锻炼出来的结实身板化解一二。
“这……”若是金军南侵,鱼程远说不定会第一个弃城而逃,毕竟祐川县年久失修的夯土城墙在正规军的眼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换了反贼围城么……
鱼大县令还真不信,就那些个饥肠辘辘的家伙有能耐构成什么威胁?
思索一番,觉得让宝贝儿子跟着去长长见识也没什么不好,这才点头接受了鱼寒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