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熊廷弼等一干人,董宣武就必须亲自接待。抛开熊家与董家的关系不说,现在熊廷弼的敏感身份,也决定了董宣武必须对他持之以礼。
从某种意义来说,熊廷弼的身份其实跟马忠的身份差不多,都是天启皇帝在五行卫中布下的一颗制衡董宣武的棋子。只是,马忠有一个监军的身份,而熊廷弼并没有这层身份。
从熊廷弼在狱中通过董宣武向皇帝投递《陈情书》的那一刻起,熊廷弼与董宣武、天启皇帝的关系就已经确定下来。
尽管熊廷弼的那封《陈情书》主要的内容还是董宣武为熊廷弼所写,熊廷弼只是稍微修改了一番,润了润色而矣。
但是不管怎样,熊廷弼身上已经打下了很深的皇帝烙印,他终身也不可能摆脱,除非他真的能像吕布一般,做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否则,他对天启皇帝的忠诚始终要大与对董宣武的友谊。
也就是说,如果天启皇帝与董宣武没有冲突还好,熊廷弼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会对董宣武的事尽心尽力;但是,假若哪一天董宣武与天启皇帝真正发生冲突时,熊廷弼将别无选择,只能站到皇帝的那一边去。
这也是为何当初朝廷插手五行卫新编五营时,熊廷弼只是将此事通知了董宣武,并且建议董宣武可将五行卫的老兵借平定川黔之乱的名义调走。
这是因为天启皇帝不允许熊廷弼插手此事,熊廷弼能为董宣武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要不然,京城这边有熊廷弼在,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想把手伸到五行卫中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熊廷弼虽然嘴巴臭了点,政治敏感度差了点,不过说到能力、手段,那还真不是盖的,否则,当初他凭什么能震得住整个辽东?
董宣武和熊廷弼两人心中其实都很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这些话并没有摊明,但是两人都小心地维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熊廷弼在五行卫建立过程中居功甚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郭振朝、薛荣、刁德嗣这次在秘密组织董党的过程中却将熊廷弼瞒在鼓里。
当然董宣武并不认为熊廷弼真不知道郭振朝、薛荣、刁德嗣三人的小动作。这世上没有人真是傻子,熊廷弼之所以表现得好像不知道,只是因为他不想知道。否则,熊廷弼不可能昨天不来董府。
对于这一点,董宣武并不赞同郭振朝、薛荣、刁德嗣三人的做法。
直到现在,五行卫、董宣武所能取得的那些成就,实际上都基于皇帝的支持,或者默许下才取得的。
社会的改良不像后世中一些愤青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现在这个时代,皇权思想在人们心目中,还占有绝对统治性的地位。失去了皇帝的支持,要想做出一点点改变,特别是采用非暴力的方式进行改变,非常艰难。
所以,董宣武认为,董党成立,必须摆放在天启皇帝的眼皮底下。这样,才能让那位敏感的木匠皇帝相信董党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心,并没有想背着朱家捣鬼。
董宣武必须要让木匠皇帝明白,董党所做的一切,对大明、对朱家其实是有利的,至少是所有选择中,最有利的选择。
董党不像是五行卫,对于五行卫,木匠哥可以直接给五行卫安排监军,来制衡董宣武,监管五行卫的一举一动。
董党不行,这意味着木匠哥要想监管董党,只能暗地里搀沙子。董宣武相信,昨天参加会议的那些人中,一定有天启皇帝布置的眼线。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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