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么急着要走?莫非是心虚了么?”看着李先道收拾渔具,董宣武慢悠悠地说道。
“心虚?”李先道冷笑一声,“先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有何心虚可言?倒是董将军你,哼哼,人在做,天在看,难道你真不担心会有报应的那一天?”
“报应?不瞒先生,董某还真希望这世上真有报应。董某做了这么多事,若真有报应,成仙成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董宣武哈哈笑道,“老实说,董某也的确对先生有些误会,有些成见。不过,既然是误会、成见,把话说开了,自然也就消除了。
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既然与先生遇见了,就由董某做东,请先生小酌几杯,大家把事情说清楚,岂不是更好?”
李先道沉声怒道:“先道若是不去,难不成将军还打算强行扣押在下不成?哼,有什么话,换一日,将信王爷请到场,大家再说不迟。”
董宣武微微一笑,说道:“李兄,请放心,先生到底是朝廷命官,更是信王器重的先生,我董宣武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一些礼法,董某是绝不会强先生所难的。先生也不必抬出信王爷来压董某。
这一带情况比较熟,相信李兄比董某熟悉得多,所以,去哪里喝酒,完全由先生一言而定,董某绝无异议。”
说到这里,董宣武朝两边看了看,笑道:“瞧,现在董某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想杀董某的人这么多,董某尚且不惧,先生又怕什么?董某也很希望,董某与李兄之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李先道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董将军这么有诚意,在下若是再推辞,就显得有不知好歹了。前面正好有一家小酒馆,虽然不是十分有名,但里面的菜烧得的确不错,特别是脍鱼片,鱼肉薄如纸,京城中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不如咱们去那里,如何?”
“哦,有这等去处?生鱼片,好久没有吃过了,真怀念!”董宣武大喜,随口说道。
李先道眼光一缩:“生鱼片,这种叫法倒是新奇,但也很贴切!京城中也有做脍鱼片的,董将军很久没有吃过么?”
董宣武的神色显得有些窘迫,连连摆手,说道:“这个……我那几个兄弟不喜食此物,我倒觉得此物鲜味十足!”
两人各自收拾好渔具,一路谈笑离开了河岸。
走了不多时,果然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店,门前“和味坊”的招牌在风中荡来荡去。
和兴斋、和味坊?李先道,你不会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吧?
董宣武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掩去。
和味坊不算太大,但也是开了好几年的老店,楼下的大堂只有八张桌子,楼上则是三间包间,家具布置虽然陈旧了些,但也不失精致。只可惜,此时并非饭点,店内基本没有客人,清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