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武心中暗自侥幸,解释说:“不是鹅毛笔,鹅毛笔虽然不错,可是小子觉得还是有太多缺陷,所以擅自改动了一下,小子叫它蘸水笔,用起还算顺手。老大人若是有兴趣,小子立刻去书房拿来给您瞧瞧。”
“快去……不必了,还是老夫跟你一齐去吧!能推陈出新,不错,不错,有出息!你书房中的古怪玩意一定不少,老夫跟你一起去,免得你跑来跑去麻烦!”徐光启倒是挺会心疼人。
转过身来,徐光启又对老爷子抱拳说道:“文墨(董舒昌的字),失礼了!老夫就这么一个癖好,实在是心痒难止!”
“子先兄说的哪里话?你能看上犬子的小玩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陪你去,子先兄,请!”老爷子哈哈大笑。
犬子?那不就是狗的儿子么?我是犬子,那老爷子您又算什么?
董宣武心中暗暗腹诽。
书房里董宣武弄出来的小玩意还真不少,就连老爷子也看着新鲜。一路介绍下来,董宣武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别看徐光启快六十的人了,却是一副小儿心性,什么都要摆弄两下,就连架子鼓也试着锤了几下,更别说那部原始的油印机。
“好东西啊!”徐光启手中拿着他亲手一步一步油印下来的一首诗,对油印机赞不绝口,爱不释手,原来这老头的硬笔书法也很不错,“少量印刷,要比活版印刷术方便得多!”
“老大人若是喜欢,明天小子就吩咐人做出一套来,送到老大人府上去。”这种马屁此时不拍何时拍?董宣武笑着说道,“其实这油印机,小子本是做出两套,不过今日刚刚将其中的一套已经送给了小太……乐安公主,作为乐安公主与小子合伙将要开张文坊的样品。而这部油印机太过原始,所以还要请老大人再多等几天!”
“不妨事,不妨事!小公子要与乐安公主一起开文坊么?到时候老夫倒要凑个趣!”徐光启哈哈大笑。
“小子求之不得呢!”董宣武大喜,“公主殿下和小子正为文坊的店名发愁,不知老大人能否为新文坊起个店名,留下墨宝?”
“有何不可?”徐光启兴致正浓,二话没说,搂起袖子,题下三个大大的字:“新宝斋”。徐光启解释说:“古时儒者,以笔墨纸砚为宝,因其能承载传承,教化万民也!
然历经近两千年,到吾辈所用,依然是旧时之文房四宝,不由教人感叹诸代孺子不知与时共进的道理。
老夫观泰西诸国,原本是粗鄙无文之蛮夷,这些年来却已经迎头赶上,其势甚猛,隐隐有超越我华夏之势。
而我大明仕子,仍旧沉迷于昔日之辉煌,因循守旧,不知寸进,鼠目寸光,只知内斗不休,可悲、可叹啊!
长此以往,未必不会有一天,中华化为蛮夷,为世人所耻笑!
小公子如许多的创新,前所未有也,老夫希望此举能开一代之先河,警醒仕儒,所以谓之曰‘新宝斋’!”
董宣武心中一动,又求徐光启留下墨宝,写下他刚才所说的那段话,以作为日后新宝斋的企业文化……不,应该叫训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