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董宣武也在想,如今的他究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小警察穿越到了明末,接受了纨绔子弟的记忆;还是纨绔子弟机缘凑巧,接受了二十一世纪小警察的记忆?
他分不清,他性格中混合了那个小警察的一部分执着与顽固,也混合了纨绔子弟的不羁与冲动。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单纯的那一个小警察,也不是单纯的那个纨绔子弟。或许,这纨绔子弟就是他的前世,他们不过是在这个时空合二为一了。
不管董宣武是什么样的人,刁德嗣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满。
凭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做的,到头来功劳却让那个姓韩的来领?
“老刁啊!有时候吃亏是福啊!”董宣武呵呵一笑,讲出了他的想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说得不错啊!老刁,你觉得这次铲除红缨会,陛下真的会红缨会三四千帮众全都杀光吗?”
“怎么可能?”郭振朝笑了起来,插嘴回答说,“当今圣上仁慈,去年白莲教闹事,也没杀多少人,怎么可你能杀很多人?”
“这就是了!红缨会虽然完了,可是那些没有被惩处的帮众中必然不乏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原来的好处没了,你们说他们能不记恨在心么?”董宣武反问道。
答案不言而喻,饭碗砸了,只剩一条命了,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人学好难,一旦学坏,尝到了甜头,再想变回好人,难上加难。
董宣武接着说:“此时我们若是带着人杀上红缨会总舵,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红缨会是我们给灭掉的么?那以后我们还能在这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肆意妄为么?我还好一点,有个周通保护,你们可不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他韩天放反正武功高,不怕人暗算,那就让他做我们的挡箭牌吧!”
“再深一点想一想,我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受得起这份功劳么?”董宣武顿了顿,又说道,“不错,在北京城,咱们四个的确能横行霸道,打了朱国弼,保国侯也只能把牙往肚子里咽,但那真是靠的我们自己吗?不是,是靠的父母的余荫。
说到底,咱们只是一介平民,凭什么去指挥那三百精兵?就算有圣旨在身,言官的唾沫足以将我们淹死。”
刁德嗣被董宣武说服了,忿忿地说:“我倒不是在乎那份功劳和奖赏,只是有些不平,白忙活了一场!”
“白忙活了一场?”董宣武摇摇头,“不会,信王爷清楚,铲除红缨会究竟是谁功劳,皇上心里也清楚。咱们哥四个算是在皇上和信王爷那里挂上号了。你还愁日后没有出头之日吗?
再说,功劳我们可以不要,但皇上、信王爷却不能不赏,咱们就等着吧!”
董宣武分析得头头是道,刁德嗣等人也觉着很有道理,不由得转忿为喜。
“三哥,挂上号是什么意思?”刁德嗣忽然问道。
“这,这个……”这个真的很难解释,董宣武总不能把后世才有的事情拿到现在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