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高允话中嘲讽,陈震挠头:“司空大人,实不相瞒,这满朝权贵,唯有您最德高望重,也最明白地方情况,之前杜元宝叛乱,荀将军想要率军北进驰援,可苦苦等候,没有得到陛下的调令,所以荀将军不敢贸然出击,否则就有从叛之嫌,现在战事虽然结束,可荀将军心有不安,所以想进都面圣,希望司空大人代为传意陛下!”
“荀乐也算有心,念在他恪尽职守,保定州一方平安的份上,老夫择日入宫面圣就是了!”
“多谢司空大人,多谢司空大人!”
陈震赶紧叩谢,高允摆摆手,示意无碍,陈震便以军令紧急,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荀乐将军,便匆匆离开。
这陈震出了平城之后,快马加鞭直奔定州,只是大雪阻路难行,陈震的坐骑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竟然半道泄力,这让他心中窝火,无奈之余,陈震只能暂拐南镇,在这里换上一匹好马后,继续赶路。
南镇,时逢嘉平月的灯节,此地大街小巷挂满彩灯,更有各式商贩叫卖其中,那张旭三人驾骑途径此地,立时被灯节所吸引,数月来,张旭都在生死刀尖过活,现在好不容易赶上个欢庆日子,而且腰缠数百里银子,他们三人稍稍一合计,便耍乐在此,以解身心疲惫。
“旭倌,你说咱们都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走在人群中,鞠跃冲张旭低声,张旭深深喘了口气,道:“谁知道呢?半年前,咱们都在平州城劳役监里过活,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被卷进王权毅叛乱,在让后回乡月余不到,便迎来库莫奚南进,你说这都算什么事?”
“旭倌,鞠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之前的破事干甚?我等又没有死翘翘,管它以前将来是什么,依我之见,咱们仨也有银子,找个好酒楼进去痛快一番,也不免这一趟平城行白走!”
李啸建议,张旭与鞠跃二人立时应下,也就转眼功夫,三人便钻进街旁一家福满春的酒楼。
在这大冬天里,坐在福满春的雅间中,品着美酒,吃着肉食,赏着街景,当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
“旭倌,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天天这样舒坦的过日子,顿顿像现在一样,大吃痛喝,不管其他?”
鞠跃酒进半坛子,脸上泛起微红,李啸打了个酒嗝,笑话道:“这么大的爷们,想法如此浅薄,无趣,实在无趣!”
“人这一辈子,爬多高是高?难不成你相当皇帝老子?”
鞠跃嘲讽李啸,张旭听了,拦住二人:“此地还未出天子脚下,你们这样胡言乱语,万一召来是非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的喝酒赏景,明日我们启程,继续东进!”
南镇西城门口,林如晴与乙沫的车驾经过三个时辰的赶路,总算到了地方。
在一家官家驿馆前停下,自有林如晴的家仆前去料理琐碎事物,至于林如晴与乙沫,则在两名家奴的跟随护卫下,进入街巷赏灯观景。
“诸位老少爷们,南来得北往的都低头看看这…”
随着一阵呼喝传来,林如晴拉着乙沫去凑热闹。
在一处街角拐口处,几男几女正在玩杂耍,那火烛鞭耍的生风带月,只把一众看客瞧的叫好。
“这些人是哪来的,竟然有如此本事…看赏!”
林如晴生性大方傲气,只要高兴,就会给人赏钱,所以在她开口后,家奴当即掏出荷包,抓了一些碎银子洒在那些杂耍江湖人的摊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