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步六孤俟道:“陛下,乙浑此番自罪,也是在等机会,既然他已经立誓表态,更将九门营的掌令上交,乙浑这一患当解,不过…有一点,老臣斗胆陛下着虑!”
“爱卿请讲!”
“乙浑掌令九门营二十多载,此时换人,非明智之举!”
“恩?”文成帝皱眉,似有他想,想来也是,九门营乃是大都平城三大军系之一,而乙浑可控九门营一万八千人,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是在关键时刻倒风偏舵,鬼知道对于平城会发生什么情况?况且杜元宝之弟杜胤宝身职司隶校尉,控九门营中直系统掌最为精锐的三千铁甲,所以文成帝不得不防各条危险。
但步六孤俟言之有理,虽然乙浑自愿上交权位,求身前列,报效皇恩,这一旦让九门营的将士知道,只会说文成帝大危之前强夺私利,万一引起兵愤,九门营乱,同样不妙。
末了文成帝问步六孤俟:“卿以为何做?”
“乙浑继续统掌九门营,其子入上书房,升位明堂丞,随君左右!另派平阳公贾仁爱入九门营,领提督令,此可无忧!”
一席话落,文成帝才算平声气静,随即一行驾回皇宫。
至于乙浑府上,在文成帝走后,黄门令便来传旨,乙巳荄听后,立刻明白文成帝的意思,而乙浑也卸去那身装扮,待黄门令宣纸完毕,乙浑给了大量的赏钱,黄门令高兴痛快的离去。
“爹,看来这皇帝还是不信任咱们!”
乙巳荄叹声:“不过这样一来,爹的权位是无忧了,至少在当前这乱象下,文成帝不会再冒险动你!”
“吾儿所言甚是,只不过你这一去,可要处处小心,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咱们乙弗氏唯有你来继承家业,所言你可万万不能有事!”
乙浑告诫,乙巳荄点头应之,随后乙巳荄前往皇宫。
在文成帝威压乙浑,断裂乙浑与杜元宝的丝连干系后,杜元宝越发焦急。
从朔方传回的战报来看,杜元宝引以为支柱的军武势力已经岌岌可危,照此情况,顶多数日,朝堂风向逆转,那些言官及从龙派的臣子必定请柬揪罪,介时杜元宝后果如何,根本无以料想。
“王爷,胡人传话来了!”
建宁王拓跋崇来府密报,现在,拓跋崇已经成为杜元宝与胡人阿会部千帐主,阿史那思石的中间,但凡风吹草动,阿史那思石必定急令左右。
“胡人种说什么?”
面对问话,拓跋崇道:“王爷,阿史那思石说,库莫奚已经集结大军南进,不日将越界进入营州!”
“什么?”
杜元宝惊的立身而起:“这些该死的胡人…竟然如此妄为!”
可是骂归骂,在王景文、王权毅接连败落后,杜元宝的声威势力已经大为消减,现在,除了幽州的闾若文、拓跋仁二人拉旗反抗,无退路可走,诸如其它观望的鲜卑贵族,此时已经全都缩了脑袋,可以说杜元宝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不日将落幕西山。
“王爷…您没事吧!”
拓跋崇见杜元宝冷面无声,畏缩低问,杜元宝抬目瞪眼,咬牙道:“说吧,胡人需要本王做什么?”
“阿史那思石说,请王爷代为下令营州,不做抵抗,库莫奚铁骑肆虐东界诸地,危难时,由王爷出声派兵,库莫奚自退,此上名升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