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丽絮絮叨叨说完自己的要命经历,发觉拓跋崇脸色青白不一,几如呆人石雕,不得所动。
当拓跋丽畏畏缩缩上去寻拓跋仁的鼻翼呼吸时,拓跋仁突然暴起,一巴掌打来,拓跋丽不得防备,直接迎面挨脸,待那股子闷劲透肤扩散,拓跋丽就像那簸箕扬尘,原地打了一个转,硬头栽倒,瞬息之后,拓跋丽捂着脸面哀嚎大哭,可张口一叫,满嘴的断牙如琉璃珠落白玉盘似的往外掉。
“爹…疼死儿了…爹…饶命啊!”
拓跋丽哀嚎求饶,奈何他的无能坏了拓跋崇的大事,可以说,此时此刻的拓跋崇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剐了眼前不成器的儿子,但是终归一脉独苗,拓跋崇还真下不了那个狠手,一通发泄后,拓跋崇怒声:“给老子滚,滚得远远的…”
此怒雷啸,震耳欲聋,拓跋丽抱头蜷缩于地哭泣不止,拓跋崇也懒得管他伤势如何,匆匆离府。
前往京兆王府上的途中,拓跋崇思量盘算,谋以对策,行至半道,他突然转意:‘京兆王着我暗备人手,以防不测,现在弱儿无用,毁了本王之力,我这么前去,只怕京兆王一怒雷霆,骤杀本王…如此估算,去不得,去不得!’
想到这后患,拓跋崇也心生退意,转身进入偏巷,寻路返回。
可是贼船易上难下,时至此刻,杜元宝早已与王景文暗通勾连,西向陇地立旗,文成帝纵然知道他的作为,可朝臣风向不定,左右独目稳与不稳,谁也说不清,他上来杜元宝的船,下之甚难,而文成帝的船早已闭仓,也不容他的位置,这么看来,自己这虚位王爷当真做的窝囊。
在去与离的踌躇中,拓跋崇心躁难耐,不知何选?结果身后突然咚咚几声响,拓跋崇心惊肉跳,魂散三分,旋即转身瞧去,却被一张黑布蒙了脑袋。
巷中,三名束服汉子立在被麻袋裹住的拓跋崇身前,在他身后,几名建宁王府的亲随皆被一刀封喉,可见这三人的厉害。
“立刻带回去!”
其中一鬓角带着月牙疤痕的汉子沉声发令,其它二人立刻拖起拓跋崇,奔跑如飞似的离开。
京兆王府。
杜元宝端坐书房,面前,朝中诸部尚书、吏官、监察使候身以待,这些人都是杜元宝一派的肱骨,正因为他内有朝臣助力,负名外戚之权,外有王景文的大军相伴,杜元宝才能在文成帝的面前说一吐二。
此时杜元宝收到幽平两地方向的战报,从消息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王爷,陇西屠各王景文大将军的兵锋强劲,一路强推,可其子王权毅却落得兵败,这么一来,东西两向压力掣肘,只怕要出大问题!”
光禄丞童文耀沉寂半晌,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上言。
可杜元宝一直沉目死盯桌上的东界密书战报,根本不应,这么一来,书房内的诸多肱骨朝臣愈发心急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