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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九.散与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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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刘陵。

离开那饆饠店前,刘陵关照姚五,等一会儿可乘乱走人、留在暗处盯紧小道童。如有紧急状态,就来裱画铺对面的“林记”酒店找他。

修理过冯纳后,刘陵扬长而去。

他在大街上兜了一小圈,确信无人跟踪后,便掠过南街三叉街口、汇入东去的人流。不一会儿,便来到崇义坊的东北角。对面的街道旁,有一家叫“歙州林记”的酒店。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横过大道进店,而是翻身回头,一边走,一边朝对面酒店望去。

酒店座北朝南,仅一间店面的。

在京城,一间店面的酒店规模可不咋地。可大凡能把一间店面弄出点名堂,总有它的独到之处。这家也如此。它并无通常一般人家都会悬挂的黄幡,只有高高的歙州门楼下嵌就的一块黄羊木板上,是四个阴刻隶书大字“歙州林记”。据说这几个字,还是明皇李隆基在当临淄王时写下的。临淄王时的李隆基,表面是个大玩家。京城的好酒店,少不了他的身影儿。这四个隶字,虽然是酒酣歌畅后带着醉意一挥而就,却是金钩铁戈。那股遒劲儿,至今还瞧得出。

由此可见,“歙州林记”原本之不同凡响了。

只可惜店主并没就此广为渲染,所以如今知道这底细的人,早已是寥寥无几了。不过,因了这小酒肆的店主待客恭谨诚恳,那酒也确实另有一番高妙好处,生意倒是一向不坏。

这小酒店的店主是个瞧去总有七旬之数、清癯温宛的老婆婆。

这婆婆总是一身旧而净的蓝布裙;特有趣的是颈悬一串青卵石佛珠。往常,总是这老婆婆在门前迎客。见了来客,总是先执手致意、温婉间自有一股子浩然清气。可今儿,刘陵没瞧见门前有老婆婆的身影。

他又朝店门内四下里瞧了一瞧。

店堂里竞然没一个顾客,与往日门庭若市的景象大相径庭,颇有点儿反常。要命的是,从门前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刘陵突然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幽暗的门后透出的,是一股少有的阴气。

刘陵顿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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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还是不进?

他犹豫了。忽地,刘陵眼前一暗。他朝西望去。夕阳西下,象是个喝醉了酒的老汉,出门没走上几步,就摇晃了几下,摔倒在远处的屋脊后。街头一下凉了好多。在瞧来往的人流,也似乎感觉到了要变天了,纷纷支起衣领,脚下的步子匆忙多了。

刘陵沉吟片刻,断然甩开大步穿过街道、来到酒店门前。

其实,这老婆婆此刻正隔了百叶窗朝刘陵瞧去。

就在他大步跨进店堂、有点儿疑惑地茫然四顾,老店主已是麻利地车转身,疾步上前招呼客人。她执手问了声好后,没等刘陵多想,赶紧引他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带天井的正厅,热情招呼他入席。

原来,店主一般会把客人安顿在不算太小楼上雅座。只有特别熟的老朋友,才引入天井的后厅。

去年刘陵在京数月,没少光顾这家小酒肆。起先是瞧它闹中取静的江南格调,给了他一份新奇。后来,这人家徽州建筑特有的光影明暗变幻,和古朴宁静的茶经佛道,也滋润了他日渐粗糙的心灵。再后来,他又从店主一老顾客嘴里无意间知道,这老人居然是五十多年前以剑快名满江南武林、人称“歙州娇娇线”的林氏。此人当年曾以一把快似天外闪电的细剑,撂倒过无数江湖豪客;因故流落京都后,也一度得到过不少豪赌政治牌的王公重卿的垂青,成为这类人竟相网罗的女刺客、一大催命鬼。有几次,刘陵故意把话题往江湖上引。而她,像往常一样客气,有点冷淡。大概早猜出刘陵的身份,就是不愿跟他说起往事……

今儿不同,她显得很随和。

还亲自变戏法般飞快便捧来一壶茶。

是现沏的歙州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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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心气特净。

面对清且香的歙州茶,任谁也不会心浮气躁。此时,店主那才五、六岁的活泼稚气小孙女,一溜烟朝他“噔噔”奔来。

刘陵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空茶碗一顿,抬起头来。

他近年新得一女娃,才三岁,跟眼前店主这小孙女极象,只是更大胆更顽皮。眼前情形,不由得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老家、想起极逗他怜爱的小女。去年到了此地,他便喜屋及乌,欢喜上了这女娃。此后一有机会,总要跟她耍上好一阵子。

他伸出双手去,正待逗她一逗。却见她忙摆摆小手,垫起脚尖凑近刘陵的脸,套了他的耳朵,嘀咕着说是有人请他到楼上西厢房说话。

刘陵不禁一愣,大感意外。

沉吟半晌,他这才踏上楼梯。歙州营造方式惯例,厅堂后的楼梯道,很是昏暗。这一来,他满心疑神疑鬼。随着楼梯愈来愈深,一颗心也随之吊了起来,神经绷得贼紧。同时,他也早已把手里的宝剑带扣解开。——这剑,是“小仙居”老板娘阿妮去年买来送他的。因为他更喜欢手头用惯的那把,就留在了店里。这回出门前,阿妮特地找出来递给了他。

转出楼梯,刘陵眼前一亮。

这儿又有一条长长的俑道。俑道顶头是退在屋檐后面有半人高的护栏。东面有一片光线泼过来,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伫立在那里,若有所思地垂着脑袋;半白半黑的人影儿极劲瘦,却是衣袍鼓动、满身杀气。

刘陵心里一凛。

随即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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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应该早就听到动静。

此时,只见他慢慢转过身,朝刘陵嘻嘻一笑。刘陵一愣。他仔细一瞅,不禁惊呆了。

是印西桥。

“板子!——”刘陵失声叫道。接着又喃喃道,“你,你怎地会在这儿?”

板子是师弟少时的绰号,源于印西桥练功的一个习惯,即无论如何动作,身板总是挺直。虽有不甚灵动的弊端,好处却是泰然大气、运转自如。眼下一激动,刘陵竟把这埋没多年的绰号叫了出来。印西桥把个右手食指朝嘴巴前一树,示意且莫声张。他随后走上前来,搂住刘陵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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