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维则没有住在家属区或者职工宿舍,而是住在一个远离家属区的红砖小房里。
他没有带媳妇儿一起来红肠,家里的侄子龚宾需要有人照顾。
邻居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和善又热心、丝毫没有官架子的新大佬。
这个主任很和善,又不是那么板着脸讲原则。
最重要的是,邻居有什么事儿他还很热心肠。
别片儿的人怎么想不知道,本片儿的人走路时候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他们知道,只要不是那种不能转圜的原则性问题,老龚叔心挺软的。
最重要的,老龚叔都是白帮忙,什么都不收……
这就……
牛x啦!
不吃腥的猫常见,不吃腥还主动承担责任又如此灵活的猫……
真没见过!
对,灵活!
咚咚咚……
郝建轻轻的敲响了龚维则家的门。
“来啦~稍等……”
屋里面传来龚维则的应答声。
郝建下意识的抻了抻衬衫下摆。
惫懒的他看着也精神了不少。
吱丫……
门开。
露出龚维则木然的脸。
“龚叔……”
郝建笑得满脸褶子,十二颗大白牙熠熠生辉。
“唔,进来吧~”
龚维则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脸蛋、鼻尖上的那抹黑灰看起来不那么严肃。
他转身小跑着去厨房,那里还冒着黑烟。
“叔,我来吧~~”郝建稍微一愣,马上撸着袖子紧走两步进了厨房。
“你行?”龚维则张着手,不太信任的样子。
“我当然行,我爸常年不在家,这家里的活呀,我都会点!”郝建一边说一边摘了龚维则的围裙自己系上,龚维则张着手任他施为。
他熟练的挽救了一锅马上就得扔掉的土豆丝……
龚维则背着手看了看,放心的转身出了厨房。
菜很快就齐了。
一个牛肉罐头、一个午餐肉罐头、一盘黄中带黑的土豆丝、一盘暗红色的油炸花生米……
郝建渗透神脑的四处萨摩。
“别瞅了,家里没酒……”龚维则端着一碗米饭闷着头说道。
“哦~啊~”郝建挠挠头。
“就这么吃吧~”龚维则一手端碗,一手夹着筷子,微微抬头,淡淡说道,“这里不比吉春……”
意味深长。
郝建吃了大半碗饭就饱了,龚维则吃的还是那么香甜。
“叔哇,不行把婶儿叫来吧。”郝建吸吸鼻子,“别担心龚宾,让他上我家去就行。”
龚维则没说话,低头夹了一粒花生米。
“你这日子过得~~”郝建吧嗒吧嗒嘴,“身体,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这日子咋了?”龚维则翻翻白眼,“俩肉菜呢?看不上眼儿了就?你这才吃几天饱饭?有点狂吧?嗯?”
郝建挠着头讪笑。
“你回去跟你林叔叔说,这次的事儿水很深,我们只是庞大计划里的一颗螺丝钉……”龚维则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盘子里的午餐肉静静的说着。
“叔,你知道我是来干啥的?”郝建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问道。
“还能干啥?黄主任儿子的事儿呗?”龚维则面无表情的说着,又抬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你这花生米炒得真不错,吃着跟油炸的一样……”
郝建咧咧嘴。
林卫东判断,龚维则之所以没打电话通气,一定是因为事儿在电话里没法说或者压根就不能在电话里说,连暗示都不行。
这种结论是结语对龚维则的了解和信任。
只要龚维则不是蠢货,目前和自己一定还坚定的站在一起。
他和林家抱团取暖唇亡齿寒,自己又没有后代,不存在利益分歧。
没有什么利益能在现在离间他和林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