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东中西三部,打得不可开交、仇深似海,必然会同时想到借相国之势。届时相国或居中斡旋、或拉拢分化、或安抚招纳,岂非有了更多辗转腾挪的空间?”
“嗯?……”老董当时神色一动、眉头一挑,又扫了眼荀攸和贾诩,突然就明白了。
但他看透不说透,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来来,单于坐近点儿说。”
于夫罗心花怒放,屁颠颠儿坐过去,又在荀攸和贾诩的神色示意下道:“不瞒相国,在下适才所言,也是有死心的……”
“不怕,只要对我军有利,有点私心算什么?”
“嗯……”得了老董保证,于夫罗胆子才大了起来:“相国,依在下所见,大军此番应向西进发。”
“西边儿?”老董看着沙盘模拟图,一下子醒悟:“打回你的老家?”
谁知这话一下挑动了吕布和张辽的神经,两人同时起身:“爸爸!……还是北进九原为好,某可为先锋!”
说完又对视一眼,同时又急不可耐道:“我等熟悉当地地形!”
于夫罗便笑了,自信道:“朔方、上郡在下也熟悉,非但熟悉,还是匈奴的单于。只需相国信任,大军逼近后最多一战可定!”
老董见状,美得鼻涕泡儿都要冒出来了:出现了,经典的一幕出现了!
卷,给老夫狠狠地卷起来!
果然,吕布随即表示不服:“爸爸,孩儿不需大军尽出,只需三千精骑,必可扫荡九原郡内异族!”
张辽一听,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但随后还是咬咬牙道:“相国,末将只需两千五百人!”
于夫罗当时急了,目光急切地看向荀攸和贾诩。
可两人就算智谋无双,也不会连这情况也料到。
无奈下,荀攸只能亲自下场:“相国,吕将军和张校尉都有故土之便,然单于也言之有理。”
“如若此时便招惹鲜卑,必会令其警惕。甚至还可能会暂时放下仇怨,同仇敌忾攻伐我等。”
贾诩这时也坐不住了,道:“公达所言极是,相国不若先收复朔方、上郡,届时得南匈奴数万控弦之士相助,声势大涨。”
“一旦瞅得鲜卑三部……不,只需西部和中部有隙,我等便可威迫四郡,兵不血刃令其退出,岂非不战而屈人之兵、上战之选?”
这话一出口,吕布和张辽又同仇敌忾了,抱怨道:“二位,怎替这外人说起话了?”
于夫罗闻言,起身就要反驳。
去卑和刘豹自然也不甘示弱,手都放在了腰间刀柄。
吕布和张辽哪会怕他们,齐齐挺身半跽,摆出进攻的姿态冷哼一声。大堂内骤然一冷,所有人为之一窒。
可即便如此,双方还是没人敢真动手。并且,目光还齐齐看向了老董。
老董则悠悠一叹,心里算是有谱儿了:嗯……吕布和张辽最少三千兵马,不能再少了。于夫罗这里,得靠自己的大军来撑场子。
唉,才卷这么一会儿就摆烂了,一点都不持久。
至于荀攸和贾诩这里,两人的战略可以说先难后易、天衣无缝。但终究保守了些,少了一分进取。
当下他也不装了,突然笑起来:“奉先、文远,记得这几日义真教授的课业,都是些什么吗?”
“课业?……”吕布一下气势尽消,吞吞吐吐地道:“爸爸,这,这兵法之道啊,那个存乎一心……”
张辽却瞬间醒悟到什么,打断吕布道:“太尉这些时日教导我等的,尽是霍嫖姚深入大漠的战例。还格外强调了,相国所说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箴言。”
“嗯,各给尔三千精兵,六千匹战马,分别混入九原和雁门两郡,乔装成西部和中部鲜卑。”
说着,老董又看向于夫罗,道:“汝二人能不能在老夫平定朔方、上郡的期间,让西部和中部鲜卑打得脑浆子都迸出来?”
“嗯?……”贾诩和荀攸闻言,看向老董的目光就变了:“相国高,相国硬,相国又高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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