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到时候咱们在院子里再开一片耕地,养点桑蚕,这样吃穿就都不愁喽!”亚父也附和着。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幻想着未来美好生活,渐渐的,忙碌一天的翊棠感觉疲惫,趴在亚父腿上睡着了。
亚父和蔼可亲的看着怀中这个“儿子”,眼中满是不舍。
独自回想一生,感叹道:“我忙碌一生,直到最后遇到你,才察觉人生美好。我一世奔波,到末了才醒悟,只有家人,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说罢,缓缓合眼。
次日清晨,翊棠再次醒来,亚父还是如昨日一般端坐,“取笑”他坐着也能睡着。
但慢慢的,才发觉不对,用手试了试鼻息,全然没有,任凭他如何摇晃呼喊,却都不再唤醒!
此刻,他还不知道,昨日亚父醒来,不过是“回光返照”,因放心不下自己,完全是靠意识在坚持,看他无恙,这才安心上路。
翊棠悲痛交加,甚至开始憎恨,他恨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恶人享受生活,拥有一切,而善良的人,却什么也留不住。
身边亲人一个个消逝,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也都逐渐离去。
父亲、母亲、亚父先后离开,而琴鸢也弃自己而去,曹金、叶豪、慕容雪、柳莺儿等儿时玩伴,此刻也都不知身在何方。
渐渐的,他开始失去对生的渴望,渐渐的,他心中的正义开始崩塌。
只是,这里四处岩壁,无法安葬亚父。
翊棠只得背着他,向洞外走去,内心已然下定决心,将亚父安葬好后,便随他而去,一起去那个未知的世界,这样,路上就不会孤单。
他顺着藤蔓向地面而去,那里有松软的泥土。
吃力的探索行走,隐隐发觉树林中有人,暗中观察,原是青玉派素衣弟子正在搜山。
决不能将亚父交到他们手中,即便人死了,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辱。
他小心行走,尽量降低声音,刻意躲避着他们。
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匹小鹿,跟着它,或许能找到合适的安生之所。
小鹿很有灵性,似乎明白翊棠意图,转身而走,路上时不时回头,似乎在确定他们是否跟上。
直到一处崖边,树丛外再次传来素衣弟子搜罗声响,吓得小鹿乱窜,翊棠也俯低身子,生怕对方发现。
小鹿奔跑的动静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随它而去,化险为夷。
翊棠这才松口气,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崖壁处似乎有一座山洞,靠近之后,拨开树藤杂草,果然,一个深邃的山洞呈在眼前。
翊棠背着亚父小心钻入,这里阴暗潮湿,洞内隐隐传出潺潺流水之音。
内心恐惧源于未知,空洞而深邃的黑洞,让他寒毛直竖,扶着墙壁艰难行走。
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个跟头,急忙起身查看亚父,却摸到一具骸骨,吓得他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忍不住发出喊叫惹来不速之客。
这骸骨一身黑衣,酷似青玉派装扮,只是黑衣从未见得,反而引起好奇,翊棠掏出火折子,确认亚父“无碍”,便在这幅骸骨上琢磨起来。
骸骨虽然明显被人动过,有些“散架”,却还算完整。
只是始终没弄明白这黑衣身份,于是在他身上想要翻找线索,但却并无收获。
想来,自己也算是将死之人,与它无异,此刻他是什么身份,又有何缘故呢?翊棠无奈的摇摇头,坐在原处。
看着手中黑衣,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这树林中满是素衣弟子,怕都是来搜索自己与亚父“尸首”的,若他们没有收获,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这山洞虽然隐秘,却终会有被他们发现的那天。
若被他们找到,发现亚父尸首,到时候带回山上,怕会身首异处,任人鞭打。
不能让亚父受到如此侮辱,于是,他褪去自身外衣,又冲亚父遗体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为他也褪去服饰。
黑衣便于隐秘,于是他换上“新衣”,拿着脱下的两件外衣跑出洞外。再次回到山崖石台,拾捡几块人体碎骨,带在身上。
他又找到溪边与附近丛林,将衣服撕碎,扔在各处,然后将碎骨拼接成一个人的大概形状,用石头砸断几块。
又打了几只野兔,将鲜血挤在附近,向河里抛了几块小碎肉,佯装成被野兽啃食过的模样,然后故意发出声响,引人过来。
躲在暗处观察,果然不一会,就有几个素衣寻着丛林碎布过来,溪边看到一具破烂不堪的骸骨,鲜血顺着石头流入溪水,溪水中冲刷着几块小碎肉,众人嫌弃的捏鼻扇着空气。
一名年轻弟子在他人怂恿下,捏鼻俯身翻着碎骨,看了看,抬头说:“是,是人!”
另一人冲带队人说道:“我说找了三天怎么还没找到,原来是被野兽叼了去!”
又一人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荒山野岭,他们逃不了多远。”
“粉身碎骨才好!罪有应得!要是被我找到,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如今进了猛兽肚子,真是便宜了他们!”、“害的老子吃了三天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泄着心中不满,不一会另一队也来汇报,在不远处也找到一副类似骸骨,情况相同,都有被野兽啃食过的迹象,众人简单讨论后,便拿着地上碎衣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