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还不是她买来的,是从几十里外山里采回来的,这煎药的罐子,也是从牛二院子里顺来的,她也不想做这种下作的事,可谁叫家里没钱呢?除了几亩良田,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值钱物件了,若是可以卖血,铁牛老娘早就一刀切在自己腕子上了。
“大姑娘是失心疯了,彻底被那个小畜生迷住了。唉……”
一边给罐子下面添火,铁牛老娘一边伤心难过。
咕噜咕噜,罐子里发出滚沸的声音,浓烈的药气扑鼻,铁牛老娘的背影在墙上晃晃荡荡,仿佛一尊恶魔。
“为啥呢?俺儿哪点不好?”
“凭啥?那小畜生有啥好?”
“大姑娘!你真是瞎了眼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铁牛老娘一张脸也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快,拳头攥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眼睛都红了。
若不是正在熬药,她真恨不得冲去牛二家里,将那一屋子几个祸害全给砍了,可是铁牛有病,她走不开。
铁牛确实病得不轻,几天下来,也不见好转,人也瘦了一圈,都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
若是这个时候,来几个人找他的茬,那就谁也指望不了了,谁叫他们娘俩都是一个个性,独来独往呢。
此时村中又响起了鸡鸣犬吠声,却没有几户人家开门查看究竟,前些天那些泼皮不是都走了吗,村外那个禁区也不会跑出什么精怪来,那就是迷路的兔子或者野猫进村了,才惹得它们瞎叫唤。
村头正是牛二家,寒江雪坐在房顶看星星,忽然起身,跳下了屋子,闭上眼睛,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村中犬吠声一下就安静了。
一伙蹑手蹑脚的人影也仿佛石化了一般,只觉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俺咋觉得被人盯上了?”
“放你的狗臭屁,被鬼盯上吗?这黑灯瞎火哪来的人?”
“嘘!都给老子小声点,要是坏了王老爷子的大事,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为首的汉子一脸横肉,正是当初被王老爷子叫去的泼皮老大。
而这一行人也不是旁人,前几天夜里搞事情,被村长给撵出去的泼皮全都回来了。
再看这伙人的架势,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还打了个活扣,揣在手里,像是用来套羊的。
平日里也的确是用来套羊的,这一次却是用来套牛的,套一头大铁牛。
几个人不敢含糊,也不敢小瞧了铁牛那对母子,那可是拼命三郎,这一次行动,不打断铁牛一条腿,以后铁牛报复,那他们也没好日子过了。
不一会就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铁牛家,院子里传出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十分刺鼻,几个人被呛的有些受不了,拿出手巾在脸上绑了个圈,捂住鼻子,这才一脚踹开院门,冲进铁牛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套住他的四肢,
立刻就有人抬起铁牛一条腿,然后有人用毛巾捂着他的口鼻,泼皮头子趁机高举木棒,狠狠的砸在铁牛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