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封建制度可能是最好的制度,所以要尊重体制本身
“学生不敢”陈百齐哪敢接受太子殿下的请辞,那石林会那些文士学生还不给自己闹死去,而且朱标这语气像试探啊。
“还是换一个人来吧”朱标想了片刻,自己贵为太子,实在是不适宜当这学会的学监,哪怕是挂名,那也给这些学生放大了胆子。
“学生全听太子殿下圣裁”陈百齐想了想,确实石林会这些人太疯了,换一个影响力小点的比辞掉了要好听得多,无非就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了。
“陈全,去把允炆领来,见一下石林会的会首,然后准备一篇辞文,就说培养皇太孙人文风采的重任就由石林会担任”朱标还是舍不得这股士林的力量,而且既然这些人为了攀附如此有想象力,不如交给自己儿子,政治支持属性自然差了一些,他们也不敢闹什么万言书,清君侧之类的了。
“老奴遵命”
陈百齐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得了,这石林会逃不过太子学监的命运了么?你可知道,你都没当上皇帝,你把未来皇帝给任命石林会学监了啊,那群文人士子以后还不要疯?但是自己又说不出什么不妥当之处,毕竟看得出朱标是要挤在石林会这个学会里面了。
那朱允炆跟着陈全走来,眉眼很像朱元璋,当然,不是返祖现象,而是基因选择的外貌而已,可惜古代人不懂,总是喜欢长得像自己的儿子。谈吐之间倒是落落大气,听了父亲的安排,还给陈百齐施了一礼。然后跟着陈全帮父亲写辞文去了。
这也算见过未来皇帝了吧?陈百齐默默的想着,看来自己要抓紧齐环,司马明的政治教育,这两个货还有救。另外那几个货基本没救了。以后要让齐环来挑头,正确引领石林会发展才是。
“总算解决了一件事”朱标也算舒了口气,“皇太孙年幼,石林会的事情你必须给孤控制好,出了什么让陛下难堪的事情。。。你就娶不到你那个沁园公主啦”
朱标倒是最后皮了一下,威胁生命什么的太下作,想起陈百齐心心念念就是为了那个沁园公主而忙活,就用这样的方式点他一下。
“是是,殿下放心,学生一定管理好石林会”陈百齐确实吃这一套,一听就怂了,动不动就拿青青跟我讲事,这朱标真坏。
“你要好好的为大明效力,孤听说沁园公主差点选进东宫,是有个奴才贪婪才把花容月貌的沁园公主留在了民间,父皇许了你,是你的福气啊”朱标其实早就不缺美人了,但是久跟朱元璋在一起,无恩都要施恩,何况这种情况,他既然紧张,那就要好好敲打一下。
“是是,谢殿下,谢皇上,臣妻蒲柳之姿,自然是选不上的。臣必定为大明好好效力”一再听到朱标提起青青,这就真紧张了。名义上有了皇上赐婚,虽然未过门,也算是自己妻子了,所以倒是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哪有文华公风采,你坐下抬起头来和孤答话吧”朱标觉得火候够了,赐恩他可以坐在自己下首,还可以抬头。
“谢陛下,谢陛下”陈百齐心中暗暗想,这封建制度太野蛮落后了,动不动就有老婆被抢,脑袋被砍的风险。
“你继续说来,然后怎样了?”朱标放过调侃他,让他继续禀告。
陈百齐就把后面来了哪些武人,如何见了楼外楼的江湖好汉。朱标听到这里又阻住了他继续往后说。
“你说那江湖游侠要你来告知孤天下会已经成了大患?”
“学生,学生也不信,就问他可有什么证据,他就说太子殿下乃是明君之姿,只要听得天下会这等规模声势,必定会查清楚。而且那徐田大人已经被人假冒,朝廷一招必不敢回。嗯,还有一条提醒就是锦衣卫不可信”
“孺子放肆”太子身边那内侍突然开口,眼睛精光大展。
“王忠,无妨”朱标笑了笑,“待他说完”
陈百齐听得莫名其妙,但是看朱标的意思并不相信啊,还让我说完。得了,那就说完吧,反正是你们家江山而已。就又把后来他们引天下会埋伏,然后被天下会伏击,正当要命的时候,他们的援军在外围做了一个大包围,几乎全歼了南京城的天下会。
朱标也不沉默,一边查看陈百齐的神色,一边打断他好几次,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陈百齐想了想倒是都应答得上来。直到听到居然有数百人反包围天下会,终于忍不住了。
“显然你口中的那些江湖客也是有组织的,他们没留下名号或者组织的名号?你为何光说天下会的名号?”
“殿下,学生该死,只是学生不忍将一雅号和江湖匪贼挂钩在一起,他们自称楼外楼,学生认识的那几人都以十二时辰来做外号,名字是真真的不晓得啊,看他们年纪似乎从小培养起的,可能都未必有名字”陈百齐现在一听朱标带着责怪口气,就吓得不行。
“皇上前日琼林宴上不是赐了你文职和武职的官么?你为何一直自称学生?不称本官?”朱标突然换了一个话题,直指他内心,“莫非你不想做大明的官?”
“殿下恕罪,学生,学生只是以石林会为荣,以琼林宴得皇上恩赐为荣。学生其实想从军,明年满了十五就去从军,自称本官若是习惯了只怕融入不了军旅”陈百齐这是真正有点掉汗了,这些自然是借口,他就真不想做现在大明朝的官,他知道洪武还有四五年,朱允炆立的建文年号也就四五年,但是朱棣的永乐实实在在统治了二十多年啊。这官现在当大了,只怕以后难调头。
“你好好的能从文入官,为何偏偏要去军旅”朱标想起这个就有点怒其不争,“你可知道,你就是当上了大将军,在我大明朝也不过是一个三四品武夫而已,你那势力的郭泰山又怎么瞧得起你”
“学生父,兄皆战死沙场,学生幼年对母亲曾不甚孝顺,母亲却不怪责”陈百齐想起刘夫人的包容谋划,确实感动了,不禁有了呜咽声,“母亲说,只要外族入侵,陈家十个人就不能只死九个人,现在学生母亲被逆贼害了,若学生这辈子沙场都未去过,将来如何九泉之下见父兄和母亲?请殿下明见!”
这一番话倒是终于打动了朱标,朱标为人至孝,任何人犯事只要关联孝道他总是能放过,何况一个人做自己的选择而已,虽然可惜,不过罢了。
“提及你母亲,你们陈家这桩灭门惨案确是给孤和皇上都头疼了,这内里蹊跷,可能还涉及叛逆,若是明察,只怕牵连甚重,而放过主谋真凶。你可懂得这里面道理?”
“学生,知晓。五城兵马司守备淳云海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孙家宜大人也深为此发愁,昨日就来祭奠之时和学生说了这之间的道理,然后。。。”
朱标没想到他还带个然后,那你要说什么嘛?就让陈百齐速速说来,陈百齐只好把左护国带着的那位关青候的话,差不多原样说出来了,自然不敢提什么朱重八和皇上的性子一类的话。
“这关青候居然也去你家吊唁了,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学生不知,只看左护国甚为尊重,关青候倒也是礼数有加,为殿下和皇上分忧”陈百齐料想淳云海和孙家宜必然不敢复述那些狂话吧,除非得了失心疯。
“礼数有加?呵呵,你不要替他说话了,孤从小就认得他”朱标哈哈一笑,“他可不大看得上我们家,不过奇人自有风范,孤也不怪他”
那是,你们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人家就支持你老爹了,还带兵帮你爹打了多少恶战大战,你们就算好意思杀,也不好意思开口骂吧。陈百齐看得出来,关青候并非狡诈之人,虽然与朱家有情分,但是毫不惦念富贵,一个人无所求,恩情也容易变仇,毕竟皇帝的理念是,全天下都是我的,都要服从我的这种极致独裁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