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笺虽然惊心,但他昨夜曾在百丈之外,亲耳听见骆梵溟轩及花蝶梦的谈话,立时接着:「不会的我昨天亲耳听见,瞎婆子把九天鹰派出去,大概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当他们把这个问题否定之后,内心都感到些微的安慰,于是他们又讨论另一个问题:
「那她怎么还不来呢?」
吉士文仰头看了看高有百丈的峭壁,月亮和云影在天空静止,涧口的树木,彼山风摇荡着,一切都显得很幽静,整个蓬莱山的空气,都是属于他们的,原应该呼吸得很舒适,可是相反的,他们反倒喘不过气来,而有一种窒息的痛苦。
突然,吉士文面色大变,皮鲁秋及元子笺连忙抬头向上望去,这一望,立时使他们全身大为紧张起来。
在百丈的涧口,站立着一个白衣的老婆婆,她伛偻着背,双手空空的,山风拂动着她的白发和长衣,宛如一个九天的神仙,又好似一个可怕的幽灵,总之,任何人也不会感觉到她是一个「人」
她身体微微地晃动一下,好似舍不得离开那阵拂体的清风,伫立了一阵,向下发出了冷酷的声音:「你们都到齐了吗?」
声音经过四壁的迂回,显得更为苍老和冷酷,下面三个人,都是一惊。
皮鲁秋壮起胆子,朗笑了两声,道:「花婆,我们早就到了,在等你的大驾呢」
花蝶梦好像是笑了两声,她又问道:「你是皮鲁秋?还有别人呢?」
吉士文闻言连忙答道:「花婆,吉士文也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个恐怖的形象怪笑几声道:「好得很好得很不用说元子笺是一定在的,我下来了。」
她语音甫停,双劈张处,人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又如一朵下降的白云带起了呼噜噜的风声,竟由那百丈的峭壁上向下落来
三人正在惊骇,突觉眼前一花,这个怕人的瞎婆子,已然用她最得意的身法「蝶梦花酣」,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人之前,距离石桌仅有三尺。
三人见她从空而降,这等功夫真是旷古未见,一个个骇得说不出后来。
瞎仙花蝶梦落下之后,她冲着三人略一点头,冷冷道:「难为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呢」
三人连忙站起,皮鲁秋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惊恐,微笑道。「花婆真是信人,我们今天就算死在你手中,也是绝无遗憾的」
花蝶梦闻言阴森森地笑了笑道:「老儿,我眼睛没用,无法观察你的神色,可是我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不知你是害怕,还是你们定了什么诡计而心虚呢?」
三人闻言不由同时一惊,吉士文这时不知从哪来的胆子,他居然朗声道:「花婆,你不必多疑,诡计可以施于任何人,对于你却是毫无办法,这点你自己也必深信。」
「我们三人与你都有血海深仇,我母丧命于你手,皮兄丧父,元兄也丧父,所以都立誓要取你的生命……当然我们知道,无论如何不会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已八十,我们如果再不复仇,你就要寿终正寝了,所以我们拚得十年苦练,舍出性命,也要与你一决生死,这就是我们今天约会的原意,虽然是不自量力,可是为复仇而死,可见先人于地下。」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