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百川这一路来亦颇看不惯扎风的骄横跋息,见他向自己望来,有心不理毕竟却不过情面,只得勉强向虫大师一拱手:「这位仁兄所言虽是有理,若是暗器王果真与京师各派都无关系也还罢了。但林兄与关兄同列八方名动,此乃天下尽知之事。」言下之意自是怀疑林青会暗中相帮关明月。
关明月冷冷道:「只可惜齐兄成名太晚,不能在六年前便混入刑部。暗器王纵想结识你却也有心无力。」齐百川心头大怒,但关明月说的确是实情,六年前林青在京师的时候已是声名鹊起,自己那时不过一个无名小卒,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相识,但听关明月当众这般冷嘲热讽,一口气如何咽得下,拍桌而起,正待翻脸,又突觉不智,一时愣在原地,下不了台。
「江山代有新人出,所谓债事失机者,必执拗之人。齐神捕清修数年,这两年间破了几个大案,连我等处川东偏壤之地亦有耳闻,如今不也是京师响当当的人物?」宁徊风出来打圆场,「而且我之所以请林兄前来,亦是给大家一个认识的机会。大家可能有所误会,林兄来此亦仅仅是做个见证,断断影响不了龙堡主的决定,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龙判官豪笑道:「宁先生说得不错,其实擒天堡对结盟一事已有决定,一会儿便请宁先生通告诸位。」众人听他如此说,心头俱有些紧张。
扎风喇嘛站起身大声道:「宁先生不要卖关子,这便告诉大家吧。」宁徊风一笑,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齐兄与扎风大师先请坐下,擒天堡办事不周,我自罚一杯。」他举杯一饮而尽,再斟起一杯酒对众人笑道,「宁某身为东道,再敬诸位一杯,望大家以大局为重,无论我擒天堡有什么决定,都莫再起什么争执,权当给擒天堡一个面子。」齐百川听宁徊风与龙判官如此说,语意中维护自己,心中略好受了些,拉着扎风坐回椅中,端起酒杯闷头喝了下去,喉中出「波」的一声,那口酒竟被他圆圈咽下,似一团硬物般由嗓间坠入肚中,乍听去就若是连杯带酒一起吞下。众人俱听说齐百川出身华北金刚门,一身硬功少遇敌手,人的嗓子俱是软骨,他竟能将此处亦练得如此坚固,果是名不虚传。只是那样子实是有些滑稽,梵溟轩与水柔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喝杯酒也要显功夫么?」关明月冷哼一声,「在场都是高手,也不知齐兄是在班门弄斧还是要抛砖引玉?」他面上不露声色,右手按着席间的酒壶,手指微动,一股酒箭由壶中迸出,不偏不倚地正落人杯中,却半点也未溅出,再端起杯徐徐送人口中,一脸傲色。他这手法虽说与齐百川的硬功各擅胜场,却是好看得多,引得梵溟轩与水柔清不断拍手叫好。
扎风喇嘛见齐百川分明处了下风,不屑地哼道:「中原武林原来只懂用花拳绣腿唬弄人,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谁是好汉。」他心想若是林青两不相帮,己方四人无论如何亦不会输给关明月,是以才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