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靴鬼意料不到林青说来就来:「见过林大侠,久仰……」林青盯着梵溟轩,心中奇怪他激动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打断吊靴鬼:「你的信已送到,要与我攀交情便叫宁徊风亲来。」吊靴鬼身为擒天六鬼,在川中一向骄傲惯了,何曾被人如此抢白,脸上挂不住,正要开言分辨几句,却见林青一双锐目炯炯看来,心头一寒,憋在嗓子眼的话登时全咽回肚中。暗骂几句,表面上仍不敢失了礼数,将梵溟轩放在地上,再对林青与花、水二女拱拱手,转身走了。
梵溟轩被吊靴鬼放在地上,登觉手足酸软,直往地下跌去。花想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抬头望向林青:「带他回船么?」林青看梵溟轩神色复杂,心知必有隐情,在此涪陵城中亦不好多问,便点点头,一掌拍在梵溟轩肩头,要先解去他被点的穴道……
「咦!」林青微微一震,他这一掌用了六成真力,竟然不能解开梵溟轩的穴道,梵溟轩体内似是有一股极为诡异的真气上下蹿行,将自己的掌力弹开。林青蹲下身来,拿起梵溟轩的手腕将两个手指按在脉门上,只觉其经脉跳荡凝滞,无有常法,似被一种极为邪门的武功所制,自己一时竟也没有把握解开。
梵溟轩从小把林青当作自己最大的偶像,在心中地位实与父亲无异,看到林青离自己这么近,再也忍不住,将这一路的委屈统统释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
水柔情只道这个「对头」是因疼痛而哭,扁扁小嘴,给他扮个鬼脸。林青哪想到梵溟轩的心思,拍拍他的肩:「不要急,回去后我与虫大师必能给你解开穴道。」心里思索梵溟轩体内古怪的伤势,缓缓站起身,往码头方向行去。
花想容与水柔清打个眼色,抱起梵溟轩跟着林青。不料梵溟轩先是一呆,然后拼命挣扎起来,几乎难以抱他行路,只得轻声叫住林青。林青回头一看,只见梵溟轩满面通红,心中吃了一惊,忖想莫不是自己刚才解穴不得其法,反而引了什么伤势。他见梵溟轩对自己十分亲近,亦是不由关心他,何况宁徊风如此郑重地派吊靴鬼将梵溟轩当「信」送来,定有蹊跷,当下跨上一步,接过梵溟轩:「你哪里不舒服么?」花想容对梵溟轩道:「你若是能写字,便在地上写出来吧。」梵溟轩红着脸点点头。林青将梵溟轩放在地上,水柔清却也不忍再为难他,怕他蹲下写字难受,递来一根树枝:「你写吧!」梵溟轩接过树枝,他除了口不能言,手足酸软,其余各处倒是无有大碍,当下在地上划了起来。
「男?」水柔清仔细分辨着梵溟轩划下的字,笑了起来,「我们知道你是男的。」「女?」花想容亦忍不住笑了,这小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时候还有心情写这些无关痛痒的字。「授......受......不......亲!」林青念完梵溟轩写的字,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刚才梵溟轩被花想容抱在怀里脸红耳赤竟是为此,惹得众人还当他有什么不舒服。想不到他这小孩子亦有这种心思,真是越想越好笑。花想容笑得前仰后合,水柔情更是指着梵溟轩,笑得直不起腰来。惟有梵溟轩眼巴巴地望着林青,似是盼他来抱自己。
「哈哈,这个小孩子实在太有趣了,害得我也忍不住现身出来。」虫大师亦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仍是戴着那顶大箬笠,上前一把抱起梵溟轩,「来来来,我抱你回船总没事了吧?」梵溟轩重重点头,眼中犹挂着一颗泪珠。
林君见字好!
此子身中我独门点穴之法,虽行动如常,然口不能言,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久闻林君与虫大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况此子与君渊源颇深,想君必不会袖手不顾。便以五日为期,若不能解其禁制,宁某自当援手,此后擒天堡与诸位再无纠葛。
六年前林君当众给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下战书,此事传遍武林,可堪效尤。如今便以此子为战书,班门弄斧,为博林君一笑耳!
宁徊风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