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天坑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刀剑声戛然而止,随着狂风呼啸,扬尘落尽,众人终于看清了天坑内的战况。
低空飞翔着的,仍是群雄大敌渎阴犻,只不过它的双翅羽毛落尽,几乎要变成白骨架,翅膀煽动的频率也渐渐变慢,显然油尽灯枯濒临死亡了。它的双眼已被戳瞎,眼眶周围的剑印刀痕鲜血淋淋,四只铁蹄不停地往地面滴落着黑血,虎尾下肛门处也遭受重创,一片殷红,惨不忍睹。
它的对手,同样十分不好受,莽大汉还稍微好一些,只是精疲力竭,任小天、荀孟绮就严重多了,尤其是荀孟绮,他本就有旧伤在身,比其他两人武功又低,又被渎阴犻所针对,战斗期间后腰受到虎尾重击,若不是莽大汉使出绝招吸引了渎阴犻的注意力,恐怕他就要命丧虎尾之下。
之所以遭到渎阴犻针对,是因为他以飞针偷袭了渎阴犻的下盘,四蹄皆被刺破,渎阴犻难以步战,恼羞成怒,将矛头对准了他。
渎阴犻不能步战,只能在半空中盘旋着冲击,如此一来,三人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莽大汉趁机剐了一地的羽毛,渎阴犻四蹄不能着地,双翅破败不堪,飞行不稳着陆艰难,荀孟绮瞅准时机,再次使出飞针,精准地刺瞎其双眼,任小天趁机补了最后一刀,刀锋从肛部而入,直没肚肠三尺深,拧着刀把一通翻搅,渎阴犻终于支撑不住,凄啸一声歪歪扭扭的飞向了半空。
“吼呼……”
“砰!”
渎阴犻再也支撑不住,惨叫一声,硕大的肉身重重地摔在天坑内,压住了地狱通道,围观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众人无不拍手称赞。万玲珑、楚湘待要下坑搀扶任、荀二人,却又听到远处洞窟内传来几声狂风呼啸之声,紧接着是无数夹杂着怒火的哀鸣,众人大惊失色,没了主见,一个个像是丢了魂儿一般看向了莽大汉和任小天。
任小天待要发话,人群中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半蹲在渎阴犻尸体旁,万玲珑一看此人面庞,霎时间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娇斥道:“步鹫,你还敢现身!”
“嘿嘿嘿……”步鹫森然一笑,与之道:“步某引来的这只渎阴犻可还合乎你们的胃口?”
“是你引来的?”荀孟绮手扶着后腰冷冷地注视着步鹫,步鹫没再言语,使出全力推开渎阴犻尸体,莫名的看了一眼莽大汉,就要跳进地狱通道。
“站住!”众人怒声喝止,步鹫已然滑了下去,消失了踪影。此时风声越来越近,洞窟口当先飞出三只雄犻,急速往人群掠去,众人急忙跳进天坑,争抢着要进入地狱通道,却被莽大汉一掌一个尽皆击毙于通道旁。
“你干什么!”坑外渎阴犻肆虐,坑内莽大汉拦路,面临生死之际,群雄一个个都红了眼,举刀砍向了莽大汉,莽大汉没有与众人厮杀,几个腾挪闪躲抢到荀孟绮身旁,道一声:“你先下去!”语气十分冷漠,不容置疑。
“你是谁?”荀孟绮自然不会任人摆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莽大汉,似乎想要看穿他假面后的真容。就在此时,洞窟内忽然“轰”的一声,涌出无数的雌犻,好似黑潮一般席卷至天坑内!
莽大汉扫了一眼四周,许多人已经惨死雌犻嘴下,更有甚者被雄犻整个生吞,如此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也未能引起他半分的情绪波动,只是又回过头来淡淡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问那么多吗?”
“我要问!”荀孟绮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他从莽大汉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厄难、钟灭先后进入地狱通道,荀孟绮使了个眼色,示意楚湘几人也快走,柳阿大早就等不及了,一拳击倒身旁一人,抢先一步进入地狱通道,而楚湘几人却不忍背弃荀孟绮而去,兀自围成三角与渎阴犻周旋。
“你不走也没关系,我可以下去告诉活下来的人,是你们打碎了渎阴犻的蛋,杀死了它们的子女,引来这群发狂的渎阴犻,你觉得日月神教还能在江湖立足吗?”莽大汉一边招架着渎阴犻的攻击,一边说道。
“你觉得我会怕这样的威胁?”荀孟绮面露不屑之色,硬是要知道莽大汉的身份。
荀孟绮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莽大汉也没办法了,第一次露出无奈的笑容,与之道:“快下去吧,下去我就告诉你。”
“快走啊东方教主,我们支撑不住了!”任小天一边驱逐着渎阴犻,一边朝着荀孟绮大喊了一声,荀孟绮得莽大汉应承,也不再倔强,忍痛拖着身子跑到通道口,楚湘见之,迅速清理了周围人群,荀孟绮也不多言,直接滑了下去。
紧接着万玲珑、任小天、莽大汉、崔遥、楚湘纷纷跳进通道,张水龙守到了最后,此时渎阴犻渐渐缩小了包围圈,群雄一个接一个被淹没在潮水般的兽群中,张水龙只身一人实难应付,情急之下用尽全身力气扔飞一叉,在群兽稍稍愣神的功夫,滑身进入通道。他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一只雄犻忽然从天而降,张着血盆大口俯冲向了地狱通道!
张水龙不愧是条机警好汉,危难之际,如地鼠般飞快地缩回了脑袋,通道外只留下了一缕细长发丝,渎阴犻的整张嘴包裹住了通道口,“呼呼”的发出一阵呼啸声,却再也没办法更进一步。
张水龙向下滑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渎阴犻的巨口,腥臭地气息扑面而至,令人作呕地涎水顺着管道缓缓流了下来,他暗骂一句“晦气!”放松了四肢,在涎水即将落至肩膀的瞬间,“跐溜溜”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