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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周侗,五百年前的周侗还很年轻,虽然看透了朝廷的虚伪,但始终难以摆脱君君臣臣的固化思维,燕林天、南定方同样如此。他们偏执的认为朝廷的投降是赵构暗中授意,蔡京方能作为,因此将国耻大辱全都归咎于赵构,并发檄文口诛笔伐,引起朝野轰动,民众声讨。
赵构一时间被搞得焦头烂额,坐立难安。为了安抚民心,坐稳皇位,他先派韩世忠剿灭了南方明教余孽,又暗派刺客暗杀周侗三人,但周侗显然出手更快,竟联合朝内太监总管日月神教教主东方神龙发动了宫廷政变,一夜之间清理了童贯、杨戬等奸佞余党(时蔡京已去世),并逼迫赵构禅位于太子。当时局面赵构不得不从,正要写禅诏之时,其座下宠臣秦桧及时联系上了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等朝廷大将,领兵杀入了皇宫,导致周侗政变失败。
当时周侗以赵构性命相威胁,迫使韩世忠答应赦免四人之罪,这才安然离去,但赵构显然不可能就此作罢,堂堂一国之主,怎能任由江湖草莽威逼退位?皇家颜面何存?
于是赵构暗中清算,灭了南定方满门,并盯上了日月神教、五毒教。但周侗、燕林天更不是易与之辈,挚友的惨死让他们失去了理智,竟一夜之间屠戮了赵构满门,并恐吓赵构以至于阳衰,失去了生育能力。
许多年后,尽管燕林天幡然悔悟,封印了毒王剑,但赵构也没再敢找周侗、燕林天的麻烦,自吞苦果。临逝之际,他只能将皇位传于养子赵昚,使得皇权重归于太祖一脉。但赵昚的即位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也是之后五百年五毒教、金匠门、日月神教遭受打压的原因。
赵昚即位的条件为:“从昚始,终宋亡,必趁三教势微之时,彻底剿除!不然我太宗一脉必当化为尸魔厉鬼,生生世世作乱不息!”
赵昚答应了,成为了南宋之主。他一生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不仅派人收复了长安,还颁布了各种中兴法令,在其执政后期,南宋民安物阜,俨然太平盛世!但他也暗中做了许多勾当,日月神教教主东方雨被赶下黑木崖便是授于他意。
再之后,时局发生了变化,太宗一脉势力重新抬头,赵昚的子子孙孙为了巩固皇权,对于当年赵昚答应的条件全都秉承了一个态度:既无情打压,又留有一线生机。及至赵扩登上皇位时,这个条件已然成为一纸空文,这一点从他暗中拉拢燕云飞便可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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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云星听罢,目瞪口呆,讶然无语。
他完全没想到他的师父周侗、教内先祖燕林天年轻时竟比他还要疯狂,他仅仅是名义上的“清君侧”,而周侗、燕林天所作所为显然比他更为高级:发动政变!
我的乖乖!怪不得当年在海岛上师父不详细说明,怕我身受其害,原来仇家竟是每朝皇帝,当然得小心翼翼!
严云星内心正自翻江倒海之时,赵无极再次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也知道我虽是襄王府太宗子嗣,实则太祖一脉,所以我和你之间的仇恨仅限于先祖当年答应的条件,甚至根本就不存在,咱俩在郑沥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今日同样不改初心,你我联手,共享天下,如何?”
严云星当然知道赵无极的真正身份,但这根本不足以成为双方联手的条件,他笑着回应道:“可我还是要拒绝,这与你我的身份无关,这么说吧,你我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但你我之间的仇恨已然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我可以答应,二十余年来受我驱使为战牺牲的兄弟们也不可能答应,千一送、金先修、金关衣、千喻成、完心、向灵空、林至秋、姚霜,甚至是晨星、暗星、虹光道人、阿尔萨斯等等,不得在黄泉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良心亦何安?”
赵无极听此一言,厉声道:“亏你还是试炼者,简直迂腐不堪!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争天下,心中岂能常怀儿女私情?我既能抛却先祖之约束,你如何不能放下个人的恩怨?”
他说到此处,直接招呼谢竹言,谢竹言即冲着北谷口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多时,赵继恩、欧阳长歌押着两男一女快步前来,行至赵无极身侧时,停下了脚步,等其发号施令。
“喏……战死的已不可挽回,但活着的我尽可以释放于你,这便是我的诚意!”
严云星也不管赵无极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两男一女,倍感悲凉。
他最为熟悉的,当然是驻守流星谷的暗星,此时的他怒意滔天,目眦欲裂,只是苦于双手双脚被缚,不然定当拼死一搏,为死去的十一军团兄弟们报仇!
“盟主,事到如今还和他废什么话,你我兄弟联手,拼尽全力,就算是死也定能拉他们一起下地狱!”暗星咬牙恨恨道。
“你且放心,定能如你所愿!”严云星心中无比感动,却又万分苦涩。兄弟们到死还在为他拼命,他怎能又怎可能降于赵无极?
赵无极听严云星此一言,瞬间沉下了脸,心中暗作打算。
而火儿已在远处看到了她最为熟悉的那个人,却是很早就潜入北军中的文若言。火儿急忙与紫衣快步前来,但看此时的他昏昏沉沉,竟认不出人来,不免悲从中来,黯然落泪。
最后那一位跪倒在地的中年妇人,形容枯槁,花容失色。她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赵无极,似有说不尽的情话,也有道不完的冤仇。
她,正是公孙菲烟。
“赵无极,你的心……好狠!”
赵无极没有言语,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盯着严云星,十分冷漠的问道:“你考虑如何?”
严云星惨然一笑,看着公孙菲烟缓缓说道:“且不说我严云星平生最恨为人棋子,最恨不得自由,只看你对待她的态度,我便可以猜到我的结局,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从始至终你都在痴心妄想!”
“可惜!”赵无极只道一句,一挥手,赵继恩、欧阳长歌、谢竹言三剑同时落下,血染长空!
“若言!”火儿凄厉尖叫,挚友已忠魂永逝。
严云星紧闭双眼,虽沉默不言,但躁动的血纹掩饰不住他内心积压许久无处释放的怒火与狂乱。
如果说暗星、文若言的英勇就义还有人心疼,那一抹娇艳凄冷的花朵却好似虚幻缥缈的海市蜃楼,明明就在赵无极的眼前香消玉殒,却换不来他的半分怜悯和内心的动摇。
赵无极如此痛下狠手,也让严云星明白了文若言、公孙蜃楼的叛变早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