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有些迷茫地望着这个待了两天牢房,不知道应该带上哪个可怜的同胞才好。一眼望去,都是陌生的面孔,俘虏们麻木地坐着。
这时,门外的翻译官捂着鼻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非常着急地叫道:“你们还不快点,太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建国松开了李肆和图兰多,犹豫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拉起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翻译官急忙催促道:“赶快走啦!你已经凑够四个人,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别忘了太君答应过你的条件。”
赵建国望着牢房里或坐或站,茫然无助的俘虏,失望地说道:“我实在对不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受苦受难。”
“你别杞人忧天了,赶快出去吧!都已经救了三个人啦。你还想怎样?就仅凭你一己之力,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带走。”
翻译官扯了扯赵建国的手臂,让他马上离开。
赵建国依依不舍地看着牢房里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们,似乎要记住每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记住这些被敌人蹂躏的苦难同胞。
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的两个鬼子等得有些心烦气躁,他们烦躁不安地拉动枪栓,嘴里哇哇大叫,骂骂咧咧,似乎非常气恼。
“对不起,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赵建国冲着屋子里的人群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拉着听天由命的李肆,以及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图兰多喜出望外地跟在他身后,突然重获新生,即使他有些难以置信,也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有望脱离苦海。
他们茫然无助地行走在寂静无人的小镇上,街道两旁冷冷清清,死气沉沉。两边的房屋破败不堪,一片灰暗,萧瑟又凄凉。
赵建国怀着沉重的心情缓慢地行走,被鬼子扎伤的大腿还在隐隐作痛,即便伤口已经结痂,他还是痛得心惊胆战。
他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待了两天的监狱,那两个负责押送他们出来的鬼子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跟大门顶上的岗哨说说笑笑。
那名翻译官呆若木鸡地望着赵建国渐去渐远的背影出神。不一会儿,他忽然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路小跑着追上赵建国,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硬塞到对方的手里。
“刚才我差点忘了,太君让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你。他还特别叮嘱我叫你们尽快把物资带回来,到时候他还会重赏你们的马队。”
赵建国一手拉着李肆,一手拉着孩子,根本就没空接收。他转头看了看图兰多,示意对方帮他接纳一下。
图兰多也没跟翻译官客气,他一把夺过锦囊,毫不迟疑地塞进自己的口袋。赵建国知道翻译官是个好人,之前他错怪了对方一片好意。不过,大家各为其主,道不同志不合,他也没有心情跟对方说再见。
背后的鬼子监狱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体力不支的李肆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连日来备受饥饿与痛苦的折磨,他早已经挺不住了。
赵建国扳起李肆,背在身上,然后把那个可怜的孩子交到图兰多的手里,吩咐道:“赶快走吧!不知道鬼子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他们一行四人犹如丧家之犬,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海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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