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凡尔赛这玩意儿,还能逆时空传播。
这可真是表兄表妹的,亲上加亲。
有史为证,房遗爱那个渣渣是尚公主,杜荷那个渣渣是尚公主,《旧唐书》上柴令武原身也是尚公主。
《大唐故长乐公主墓志》:贞观七年(633),降嫔于宗正少卿河南长孙冲。
人家长孙冲就是娶。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与猢狲的差距还大,不服还不行。
杜荷是阿耶死得早,可以抛开不谈,为什么柴令武与房遗爱都是“尚”呢?
柴令武感受到了来自皇帝二舅的森森恶意。
至于说长孙冲来河州的目的,无非是借机蹭一蹭功劳,表兄表妹成亲时,履历上好看一点,两家面子光鲜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街道的一头,河州司法参军裴明烨押着大夏县令元斛入州衙,看得柴令武眼角抽了一下。
得,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人性,元斛这家伙终究还是跨越雷池了啊!
柴令武没看到,身后的长孙冲面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从风家把苏蟒达赞朗带到张阿难面前,讨价还价、具体交易的时间地点就不归柴令武操心——反正又没得他的提成。
至于说有可能是九曲贼与吐谷浑军设下的圈套,柴令武表示:牛秀牛进达掌军,进攻犀利上或许稍有欠缺,论稳重可进大唐前三,谁有兴趣可以去试试中流砥柱的滋味。
拿不到提成的柴令武,郁闷地回到公房,却见元斛解了乌纱帽,与官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素袍羊皮,垂手而立,面容微带一丝愧疚。
司法参军裴明烨一手按着刀柄,眼里快喷出火来。
柴令武落座,搓了搓微微冰凉的手,语带不虞:“说说吧,怎么回事?”
裴明烨怒吼一声:“自己说!”
元斛拱手、躬身:“说起来却愧对治中信任,元斛押解到大夏县的二百六十二名人犯,其中有一人试图反抗,被看守的弓马手杀了。”
裴明烨重重一哼:“避重就轻!来,说说枹罕县陈家台陈富贵一家十口灭门案的元凶!你以为偷梁换柱,本官就不知道了?别说那元真尚是本官亲手抓捕的,就是州狱曾经的典狱也是我外甥女!想糊弄谁呢?”
灭门啊!
按律法,确实罪不容诛,可河州为什么没送去长安城秋决呢?
元斛躬着的身子慢慢直起,双手垂立,面容中带了一丝凄凉:“裴参军,你抓捕时,元真可曾反抗?元真,上党人氏,犯官元斛的亲舅舅,武德八年女儿为陈富贵所拐,死于途中。元真三年追凶,寻到陈家台,为女报仇,有错吗?”
裴明烨神色微微缓和:“元真当时确实未反抗,且看他其情可悯,明府才饶他一死,只判了服刑。元真一事,无错,但有罪。”
柴令武脑袋都大了。
难怪元斛从上党跑来河州当官,怕是早就计划好将元真弄出去,但人犯一事也是蓄谋已久啊!
等等,元斛为什么要借人犯?
也就是与长孙冲闲聊时,柴令武才得知,翻过年去,凤林县要划出河州,建乌州。
只要乌州建起,凤林县就脱离了河州的管辖,人犯之事就更好操作了。
归属地三转两不转,神仙也难管。
好算计!
唯一的问题是,元斛这样的从七品下县令,是如何知道朝廷的规划?
连自己都是刚刚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