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蒲俊只是在大阵中央冷眼看着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告警求援的烟火已经发出了,兵马奉行、伤退奉行和白事奉行还有南思源这个物资奉行都会赶到前线来进行相关的交接工作,同时也会有两个新的见性境老祖来接替他和八卦鱼。
又过了七日,后援总算是来了,由于【云烟八卦鱼】要回到后方修整,【大十路兴云斩龙阵】也就没法发动了,而且那张珍贵的三阶【真龙灵符】也已经用掉了,这个大阵的威力也不足以应对强悍的妖兽了。
新来的两个见性境老祖不是南家的修士,而是天水门另外派来的专门的军阵修士。那两人冷着脸让南蒲俊带着他的伴兽回青焰山,然后呵斥着下面那帮惫怠货重整军阵。
见新来的老祖脾气不好,几个明心境修士赶紧收起了懒散的样子,假模假样地催促了一下更下方的立身境修士。
新来的修士和已经恢复伤势的修士混编在一起,重新组成了一个大阵,这个大阵的规模比之前更大些。
然而这些和胡言等人都没有关系了,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凑巧,南蒲俊选了二十个状态比较好的修士负责护卫伤员和尸体回返大本营,剑心小队都被选中了。
回返的路上,有的伤员默默扶着一排棺材,一个个地打开,然后在盖子上写好名字,再重新盖上。
也有几个棺材里的人是谁都没人知道,是真正的独行散修,旁边有点印象的,则两三个人商量着棺中人的名字。
这次所有大周书院的修士都牺牲了,所以新来的战功管事脸色一直不太好,特别是面对几个人都说某具尸体是他们的亲兄弟或者好友,企图吞并战功。
眯着眼从嘴里蹦出一句,“若是被发现作假,私揽战功,可是要灭族的。”
几个硕鼠又开始互相指责起来。
“哼!”
一甩袖子,把几人撩翻在飞舟甲板上,这才止住了耳旁的嗡鸣。
胡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自从他决定以人为道之后,他对待这些各怀鬼胎的战友时,也提不起什么怜悯之情。
周承弼等人自然也是对那几个无耻的修士嗤之以鼻,只有王震发现了胡言的脸色似乎不太对。
返程路上自然是无惊无险,这一片最强的应该就是那只金甲蜃鳄了,而此前被打跑的虚空兽也不知道是没回来是不敢出现。
虽然只出征了没多少日子,但是重新回到青焰山,看那绿油油的地火都觉得分外亲切。
南思源作为物资奉行,自然一路上陪着几人返回,尽管胡言一再隐瞒,可他是南思源小舅子的消息还是被剑心小队几人知道了。
“没想到胡兄竟然是南大少的小舅子,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王震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些法剑丹药不是他给的。”
早已经历过几次生死之战的队员,当然不可能真的认为他是靠南思源才发达的,单凭胡言在战场上那坚韧的体魄和顽强的斗志还有深不见底的灵力,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他们互相之间的几句调笑话,权当是对立身圆满不如立身六层的安慰罢了。
用一些破烂的材料换取了一些战功,几人便各自休息了。下一次出发,也不知道会是多大的军阵,又是前往何处。
零零散散地做些巡视守卫的任务,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冬天。
胡言也已经二十三岁了。他还记得去年生日时,自己还在三阳山呢。
当时身边的众人,死的死,散的散。现在青焰山上和自己为伴的队友,又不知何时要分别。平枝、飞飞和雪霁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也不见他们来信。
吴炜东和父亲还有阁老有没有把胡家的那些凡人照顾好,又想起那个斤斤计较的伯母,还有不知好歹的表哥。
一开始还变幻无常的情绪,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思念。
伤春悲秋了一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剑心小队的战功比较高,又有南思源的面子在,他们七人住进了原本明心境修士才能住的小院。前线不断推进,能够修建修士居所的灵脉也发现的越来越多,自然没人去和他们较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思念徒弟和故友,总觉得有熟悉的人在偷偷看自己。
剑心小队的六人早就从南思源那里问到了胡言的生辰,悄悄地为他准备了礼物。
一进门,一把七彩飞剑指向胡言,可把他吓得够呛,差点就要插上翅膀跑路。
“胡言,你看这【飞虹剑】,是否合你心意?”
“文兄,你们这是何必呢,我储物袋里多的是飞剑。”
“那能一样吗?这是此前你苦战毒蝎将我们救下那次,损坏的飞剑重新提炼铸造的,意义非凡。”刘岩第一个暴露了【飞虹剑】的来历。
“是啊,之前泽哥收集了这些碎片,也不和我们说,半年前他打听到了你的生辰,才和我们说准备给你送份礼。”费小凤则点名表扬了自家道侣。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铸剑的材料也是大家一起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