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岁月,持续了整整数十年之久。
现如今,乱世刚开始,世道不乱才怪。
老人看着身前的茶碗,昏暗的脸色一暗,叹道:
“好好的世道,说变就变,真是苦了我们这些人啊!”随后摇摇头:“唉,又感慨了!”
他抬头看向苏沐尘,发现苏沐尘手中的木块已经变成了木鹊,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三两分钟时间,把一块巴掌大的木块雕刻成木鹊。
这速度,这雕工,太快了吧!
“手艺人,真好!”老人轻叹:“少年郎,你这的气氛一片安宁祥和,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真是难得!”
苏沐尘动作一顿,摇头一笑:“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的!”
苏沐尘没有说错,他这里表面看着安宁,暗地里却汹涌澎湃。
东西两侧货架上的方盒,并非是装饰品,而是袖珍棺椁。
每具棺椁里面,都镇压凶恶的邪物。
一旦逃出,必会让任家镇混乱起来。
老人说他这里安宁,只不过看不透罢了!
“也是!”
老人一想也是,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就像他,仅走两天就到了千里外的任家镇,寻常人怎么可能做到。
苏沐尘指着老人身前的茶碗,问道:“还要吗?”
老人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行,不用那就上路吧!”
苏沐尘放下手中雕刻之物,抬头看着老人,目光迥然,言语冷冽,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阳不能乱了秩序,
阳间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去地府报道吧!以免魂飞魄散……”
老人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慌张之色。
“老朽忘了,您是开寿灵馆的,怎会看不穿老朽的身份?”老人苦笑:“唉,老朽也想去地府报道,奈何没有勾魂者引渡,想入而无门啊!”
“怎么回事?!”苏沐尘皱眉。
老人叹道:“具体怎么回事,老朽也不清楚。
五天前,老朽寿终正寝,死在家中,想着勾魂使者来了,跟它去地府报道,争取早投胎。
结果等了三天,都见不到勾魂使者出现。
眼瞅头七将至,老朽心中急啊!
在这么下去,会成为孤魂野鬼的。
于是,我就升起回老家找土地公要路引的念头。
奈何魂体太羸弱,刚走两天就不稳起来。
不得已,只好来你这里讨杯水,歇歇脚……”
“路引吗?说下你的家庭住址,身份信息,我给你张路引!”
苏沐尘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人一惊:“你能给路引?”
“小道尔!”苏沐尘淡然道。
老人惊喜道:“小老儿叫李富贵,今年七十有六,家住热河城,明湖街205号…
老家是云南……”
苏沐尘听完李富贵的叙述,从茶桌二层取出笔和纸,开始书写起来:
“马票
大清帝国,热河府,明湖街,205号!
李富贵老太公,辛亥年农历7月5日仙逝。
亡人一生勤劳持家,抚儿育女,为人善良,急公好义,品德高尚……
敬请冥府接纳亡人,如有强神、恶鬼、不法者阻拦,请冥府派出鬼差及时处理……
幽冥有凭,立票为证。
特示勿违,急急如律令!”
书写完毕,苏沐尘将“马票”扔在半空,右臂一摆,剑指一点,法力吞吐而出。
砰!
一声闷响传出,“马票”自燃了起来。
片刻后,一团灰烬落在地上。
李富贵手中出现一张崭新的“马票”,苏沐尘将手中的木鹊递给老人,道:
“这只木鹊,会带你找到鬼门!”说完,咬破右手食指,弹出两道血滴。
精准落在木鹊双眸之上。
嗡~
木鹊一震,化作一团青光飞了起来。
“嘎嘎嘎…”
响亮的鹊鸣从青光中传出,异常清脆。
“这”
老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生前走南闯北几十年,稀奇古怪的东西见过不少。
这种场景,他是第一次见。
“拿好路引,跟着它走,丑时就能到鬼门。
记住…
亡魂路上莫回头,踏过鬼门两界分。
奈何桥上走一走,忘川河上望乡台。
回首前尘与往事,判官面前断功过!
此去经年莫留恋,再回人间已百年。”
“老朽李富贵,拜谢小先生再造之恩!”
老人朝苏沐尘躬身一拜,郑重其实的说道。
随后,从腰间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苏沐尘,道:“这是老朽生前喜爱之物,有安神养身的功效。
今日权当谢礼送给小先生,希望小先生切莫推辞!”
说完,对苏沐尘再次拜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寿灵馆,跟着青光闪烁的木鹊,朝西南大路走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呵呵…”
苏沐尘攥着玉佩,感受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意,笑着躺回摇椅,叹道:“意外收获!”说完,瞥了眼已经凉透地茶碗,笑道:
“人点烛,神闻香,鬼吃气……
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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