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
阿格忒斯岱蒙睁开了眼睛,他有一点点晕,于是下意识般地伸手一扶,摸到了一个扶手,他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一把橡木的靠椅上。
继而他发现自已衣着齐整,就连头发也是一丝不乱像是精心梳理过的。他的旁边摆了一个铁架子式的小桌,上面放了一瓶麦酒,酒瓶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草绳。他认出来了,就是那种下层劳苦大从常喝的麦酒,旁边还放了两个杯子。
他觉得这一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同时又有一种逝去的久远,这两种感觉就像两种海浪不停地拍打着他。
钻入葡萄架下的微风吹过他的脖子,这感觉像是春天的一个傍晚,温度很让人感到惬意。刚才那些看起来粘稠的黑液一点也没粘到他的身上,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袖口和熨得平整的前襟感到十分满意。
“你知道吗,我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某个像这样的傍晚,我能坐在自己的回廊下和我的儿子喝上一杯麦酒。”
从声音传来的方向伸过来一杯酒递到了阿格忒斯岱蒙的近前,他才惊呀地发现旁边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橡木靠椅。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以一种特别的体位坐在上面,他双脚交叉着并撑起椅子的两条前腿,然后这样来回摇晃着。
虽然阿格忒斯岱蒙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可是那深黑的胡子和吊儿郎当的坐姿,在整个太蛮星上只属于一个人。
“你好,爸爸。”说着,他像个男人一样接过了酒杯。
“衣服很漂亮?”父亲说着,微微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是吗?你喜欢吗?”岱蒙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前襟。
“看来,你并没有听我的话。”
“我,不是。”岱蒙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父亲扬手制止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的孩子。我原来,我只是,以为那样能保护你,看来是我错了,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过,我总得试一试,你知道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我不能离开家?到底为什么?”
“你原本,我以为你可以走一条轻松一点的路。看来,结局早就注定了,孩子,我会为你的灵魂祈祷。”。
“是因为妈妈吗?你为什么要让我留在太蛮星,是因为她吗?敌人来了,昆塔人,那些小个子的蛮族,他们叛乱了,入侵了太蛮,毁掉了我们的镇子。”
“昆塔人,他们来了?他们在这?”一直自说自话的父亲,突然眼睛一亮他差点就打翻了酒杯。激动之余,他一把就抓住了岱蒙的胳膊,大声道:“他们已经来了?不好了!已经开始了!晚了吗?一切都晚了,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