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的物资十分的匮乏,厨房里为移民准备的工具只有一口铁锅,一把菜刀,一个木桩制成的菜板,一个烧柴的土灶台,还有一只大瓷缸和两个木桶与一条扁担。
这些便是厨房里全部的家当,至于吃饭的饭碗在船上的时候, 就已经给他们发放过,短时间内吃饭的工具算是得到了解决。
新家新物件,家里一点水都没有,王富贵赶紧拿起扁担挑起木桶,出去挑水。村子旁边就是一条小河,小河河水清澈,这样的活水可以作为饮用水源。
王富贵是个非常勤快的北方汉子, 几个来回,家里的大瓷缸里已经装满了清水, 女人在王富贵挑水的工夫已经在河边将鱼清理干净。
农家做饭也没有什么讲究,将海鱼切成小块放进铁锅里加水清炖,然后再将洗干净的野菜也一并放进锅里炖煮,不大工夫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便已经做好。
在吃饭的时候,王富贵想起了领取食物的时候,有人询问能不能将鱼全部换成米,没想到衙役直接回答不是不可以,不过得花钱买。
“屋里的!你说这鱼贵还是米贵?”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鱼贵了,咱们在老家的时候,这辈子也没有这一个月吃的鱼多,家里要是能吃上鱼那跟过年一样。”
“说的是啊!可是你知道今儿个领东西的时候,那个吴老二问差官能不能将这鱼换成米,结果差官说得加钱才行。
在这里居然鱼肉比米还便宜,你说奇怪不奇怪!”
“爹!我也想吃米,不想吃鱼。”端着碗正在吃鱼的儿子忽然开口说道。
王富贵一巴掌呼在儿子的后脖子上,骂道:“混账性子,天天吃鱼的日子还把你的嘴吃叼了, 也不想想当初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儿子撇撇嘴, 没敢哭出声来,低着头掉着眼泪继续对着碗里鱼肉发起进攻。
“当家的!奴家有个预感,这一次咱的选择做对了,还真是人挪活,树挪死,以后这日子肯定会过好的,这里的官府仁义。”
王富贵他们这些汉子都是男人,在船上每天都要不停地干活,并没有感受到南蛮子有多少善意,相反的是觉得这些南蛮子规矩忒多。
“屋里的,你咋就觉得这南蛮子官府仁义呢?”
“当家的!别的不说,就说这来的时候在大船上,好多的孩子都晕船,吐得半条命都没了。船上的军爷纷纷帮忙照顾这些孩子,甚至还帮着清理我们这些妇人居住的地方。
要不是这些军爷照顾,这一个月的时间还不知道会死多少孩子呢!”
“屋里的,咱说句难听的啊!那些当兵的没对你们这些妇人动手啊?”
“要不奴家咋说这官府仁义呢,一船好几百女人, 也有一些有姿色的, 那些当兵的跟和尚一样,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就算是要求我们这些妇人做事,态度也非常的客气,一路上也不乏有些妇人想要贴上去换取好处,也被这些当兵的拒绝了。”
“这世上还有不偷吃荤腥的狸奴,真是怪事了!”
不管移民们如何猜测郑氏政权的目的,郑氏的移民方案都不会改变,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村正会同县衙的官吏一起将每一户移民的土地划分好,与此同时官府拨付的耕牛农具也分发过来。
这些土地都是已经开垦好的新田,官府的稻种秧苗,桑苗等作物一旦拨付,移民就能开始进行耕种。
分了田的移民虽然知道这些官田还不是自己的,但是一想到只要有钱这些官田他们能够优先购买,就对这些田地投入了巨大的热情。
王富贵一家四口人按照官府的规定,他分到了二十亩地,其中有四亩地必须种植桑树用于养蚕,四亩地用来种植棉花,八亩地种植水稻,剩余的四亩地才是他们自己自由耕种的土地。
也就是说王富贵家分到的二十亩田,只有八亩是靠河的水田,其他十二亩都是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