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主帅营帐附近。
“各位好汉,你们这是要去刺杀吴王吗?”
楚国文士强忍着凶涌澎湃的尿意,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万恶的是非之地。
“我大哥不会说话,你让一个哑巴和吴王沟通,到底是何居心?”
栗将一柄解手刀从裤腿里抽出来,搁在了楚国文士的脖子上,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
刚才还在营帐里面说得那么欢实,现在就成哑巴了?
尽管楚国文士在心里嘀咕着,但是脸上还是一副讨好的嘴脸。
“各位好汉!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大的幼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啊!”
柏夫拍了拍屈成的肩膀,“我看这个孬种带上也是累赘,不如先杀了,免得一会误了兄弟们的大事。”
屈成望着不远处的吴军主帅营帐,对柏夫摇了摇头。
“这里有点不对劲,一会见机行事,看我眼色再动手。”
这句话是屈成用手指写在地上的,负责清除行动痕迹的彭吉待众人走后,连忙将字迹用脚打扫打扫干净。
“有刺客!”
就在接近营帐的关键时刻,从暗处忽然杀出一队甲士,将屈成一行人团团围住。
“都给我住手!我有孙将军的帅令在此,尔等不可造次!”
看着手持青铜令牌走过来的先登营校尉,吴军甲士纷纷退到了一旁。
“大王和孙将军已在帅帐等候,莫裨将请随我来。”
吴军主帅营帐内。
“大王想要征服楚国就必须礼贤下士,不能只依靠单纯的杀戮来震慑人心。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兵法要义。”
在得知阖闾已派人前去捉拿“莫裨将”等人后,孙武立刻拿出自己整理的兵家思想来劝谏吴王。
“告诉孤王杀俘解缺粮之危的是你,谏言孤王不要多造杀孽的也是你。伍子胥说只有小人才会行反口复舌之举,难道孙将军打算让孤王也做一个小人吗?”
虽然阖闾的言语中没有一句责怪,然而孙武心思玲珑,又怎会不知吴王是在指桑骂槐怪罪自己呢?“
凡事预先取之,必先与之。若是老臣不放出杀俘的风声,又怎能让莫裨将这样的死间,心甘情愿的自投落网呢?”
正要跟随先登营校尉走进帅帐的屈成,面露一丝苦笑。
又有谁知道自己这个‘死间’,是被人设计不得以而为之的呢?
“你是说莫裨将是‘死间’?可是他明明帮助我军攻下了冥阨关啊!若非他那神来一箭,我军恐怕就要死伤无数了。”
阖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屈成等人已经到了帐外,而先登营校尉也没有催促他们进去的意思。
“以一城一地为的得失,换取大王和老臣的性命。这样划算的买卖,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会不亏本。”
原来甲首真的是有苦衷啊!
他甘愿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一举刺杀吴王和敌军主帅孙武,是我们错怪他了!
看着自己的战友都在抹眼泪,屈成也不由得生出一种豪迈之感。
“即便是他能够立下如此大功,近万楚军徒卒被杀,这是抹不去的大罪啊!重重疑点令人费解,还望孙将军再次为孤王解惑。”
英雄?死间?叛国逆贼?
三种相互矛盾的身份,随着阖闾说出的这个疑点,在柏夫等人的心中搅成了一段乱麻。
“此人箭术精湛已得养由基五成的真传,只要短时间内能够获取大王的信任,行刺成功自然是轻而易举。大王已死、军粮又缺,我军必定会退出楚国,仓促之间如何行杀俘之举?”
这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啊!
听到这里先登营校尉也不由得对屈成刮目相看,同时也在心里提升了戒备之心。
“此人一箭定乾坤,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投敌行径。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个功勋卓著的莫裨将恐怕最终也难逃一死。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孙将军说的客人何时才能到啊?”
有些疲倦的阖闾伸了个懒腰,一旁的孙武忽然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