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啊飘,好像大号的棉花糖。
阳光斑驳,透过遮天蔽日的弥罗树梢撒下来,零零碎碎地铺在地上。宽大优雅的绿叶碧得刺眼,日光射在上面,承合流转,如同波浪,美得像个梦。
一个无聊的夏日午后。
五岁的小洛赤着脚走在厚厚的堆积起来的弥罗树叶上,叶子沙沙作响,如同絮絮私语。
过了好久,她停下来,小大人一样重重叹了口气。
好——无——聊——啊——
真的,父亲在办公,两位娘亲在接客,神出鬼没的哥哥一大早就没了影子,不知所踪。
好不容易甩掉了奶妈,却又没事做起来。
要不……偷偷溜出去?
这个想法大胆刺激得她一阵颤栗,金碧辉煌的家很大很美,但小洛无聊的时候也会觉得它很空旷。从来没出过家门,但午后懒洋洋的日光似乎给人一种烦躁和不顾一切的冲动,让她忽然想偷溜一次试试。
所以她开始在花圃里不懈地走来走去。
你问为什么?
无它,这娃儿奶妈故事听多了,不知为什么坚定不移地相信一切大宅院里都有秘道什么的东西,实乃离家偷溜之良地。
皇天不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咳咳,大概是皇天不负……主人公吧。
反正她是真的找到了一个秘洞。
注意哦,是秘洞,八是秘道。
在花圃围墙最僻静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能容一条小狗狗或一只小洛洛钻进钻出。
于是小洛就钻了出去。
“钻狗洞的小娃娃,你好啊。”头顶传来一个乐呵呵的声音,小洛费力抬头一看,原来是个白胡子老爷爷。
“谁是小娃娃啦!谁钻狗洞呢?!”她立刻不忿,软软地反驳。
老爷爷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说:“我今天出门时一算,知道自己会碰上一个小娃娃,还要讲故事给她听。可惜这小娃娃脾气不太好,那就算喽!”说罢,摇摇晃晃地就要走。
小洛一溜烟爬起来,扑上去抓住老爷爷的衣服,犹豫了一下,问:“真……的啊?”
“你说呢?”
“好……好啊好啊……”
于是白胡子老爷爷笑起来,抱起她坐到一个绿萝花架下,悠悠地说:“想当年,我也曾是个吟游诗人,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也做过不少事,好的啊,坏的啊……”
他停下来,似乎沉入了对往日的追忆中,少顷,才慢慢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我跟你说……”
小洛摇头晃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时用手去摸那几条低低垂下来的绿萝花藤,痒痒的触感,酥麻如电,她不由咯咯地笑起来。
太阳从中走到西,渐渐看不见了,昏暗的暮色中,老人笑了笑,对小洛说:“这么晚了啊,你先回家吧。”
“那……那明天你还会来吗?”
“当然啦,有这么懂事可爱的小娃娃在,我怎么会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