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牧仁一心想让女儿“逃离”农村,这也是阿茹娜本人的一个“心愿”。所以,他关心男方的经济状况、身份地位,实属正常。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小棉袄”过得不操心、不费神、不劳力呢?更何况这件“小棉袄”最贴身、一点儿都不漏风。
其其格猜出了包牧仁的心思,赶紧说:小伙子有正经工作,长得老帅气了,反正咱们月牙河村挑不出来那么标准的了。家庭条件那更没的说,阿茹娜一过门儿,简直就是掉进福堆儿里一样。乌兰图雅嫂子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么高兴呢。牧仁大哥,还是去把嫂子接回来吧,找机会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只要是对眼儿了,就可以考虑下一步的事儿了。
包牧仁低头不语。
袁振富:你啊,就是拉不下脸儿来,和自己媳妇认个错不丢人。两口子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哪有舌头不碰牙的?说开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其其格:牧仁大哥,你去一趟当溜达了,哪怕不说啥,那都是给嫂子一个台阶下,她肯定会就坡下驴跟你回来的。实在不行说几句软乎话儿,低不了你高不了她的。再不行,你就说我让她回来的,着急给我大侄女阿茹娜介绍对象呢,她准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回跑……
…………
接下来,包牧仁赶赴孔雀屏草原,顺利接回了乌兰图雅。包牧仁有些犹豫,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怕岳父岳母训自己。这个担心却是多余的,乌兰图雅回娘家根本没和娘家人提两人闹矛盾的茬儿。
再后来,在其其格左右逢源地张罗下,阿茹娜和钱海在袁家相了亲。结果——自然都相中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包牧仁和乌兰图雅都很满意,当天就将钱海领回家拜见了包巴音和吉雅,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之后,阿茹娜和钱海的恋情升、天气转暖,到了一年一度播种的季节。地里却少了人欢马叫,大都采用机械化或半机械化耕种,不但解放了人力,也解放了畜力,而且还缩短了时间。
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杨树长出了红盈盈、毛嘟嘟的“树狗狗儿”,淘气的男孩子或扔石头或撇木棍往下打。其实,根本不用打,再过几天就会成熟自己落下,满地都是“毛毛虫”。榆树冒出了芽尖尖,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出甜甜的“榆钱儿”了,撸下一把往嘴里一塞,就把春天吃进肚子里。柳树刚要放叶儿,还未吐絮,枝条却不再僵硬,微风中柔软如飘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