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往出挤猫尿啊。事儿已经出了,而且处理得挺好,这就行了。现在是高兴的时候,某些人可别扫兴啊。”韩大胆儿瞅着面前的酒盅儿说。
童雨婉在饭桌下掐着韩大胆儿的脚脖子,他忍着一声不吭。
“妈,我给你盛饭?”
“不了,红娟,妈吃饱了。”
一问一答,“救”韩大胆儿,要不然非得掐紫了不可。
韩大胆儿若无其事地给孙子夹肉,韩思河用筷子拦着,说:爷,我都吃不动了。
韩大胆儿呵呵笑着,说:再吃点儿肉,骨头好的快,多吃长个儿还快呢。
韩思河骄傲地说:我长得够快的了,快比阿木古郎都高了。
童雨婉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孙子能长一米八大个儿呢,往出一站,多威风。
“长不长大个儿我没看出来,这小子挺有刚儿我是看出来了。红娟都看到了,在医院大夫那么给收拾,愣是一声儿没哭,不愧是我韩黑虎的儿子,有种!”韩黑虎向儿子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我韩大胆儿的孙子!来,再喝一盅儿!”
爷俩抬手又干了。
童雨婉:你俩就吹吧。那会儿可把我吓坏了。有人还号称大胆儿呢,都吓背过气去了。
杜红娟偷偷笑。
韩大胆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你这老东西,我那是太担心啦,知道不?跟胆儿大、胆儿小没关系,是心连着呢!心疼知道不?
“爸——爸,不提那个了。你爱你孙子,胜过爱我,这我懂……”
“你懂个屁!我根本不稀罕你,就稀罕我大孙子,是不是,思河?”
韩思河左胳膊打着夹板挂在脖子上卖就得磨叽磨叽。”
袁野:你原来最烦磨叽的人,现在自己也开始磨叽了?
阿来夫:不磨叽,能挣着钱吗?有钱不赚是混蛋,赚得钱来好吃饭。开饭,做啥好吃的了?
袁野:我能会做啥,炒的干豆腐,在锅里热着呢。
“行,‘干对付、干对付’,我这人就是好对付。你姥爷和你姥姥就常说,饿时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都不甜。人在饥饿的时候吃啥都香,所以啊,我就感觉你的手艺见长,将来是开饭店的料儿,能当个大厨师啊。”
“啥?老舅,你这是一碗水把你大外甥看到底了呗?”
“没有没有。就是那么一说……”阿来夫赶紧洗了把脸,进屋脱鞋就上了炕。
“鞋子破、帽子破,身上的衣服破。你笑我、他笑我,一堆破烂货。突突突开破车,突突突开破车……”
袁野哼着歌儿往桌上端饭端菜,瞅都不瞅老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