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外的官道上,有一骑匆匆赶至。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kanshulā
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者容貌皆为不俗。
看着牛车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坐在曲红莲身后的孙骆涯,不禁皱眉道:“也不知这些蛊虫从哪来的,居然会这么多。”
即便同样是身为蛊师的曲红莲,当下在见到那一片黑压压如蚂蚁过境的蛊虫后,她那纤细的柳叶眉也不由轻微一挑,“原来奴家与少主都猜错了呢,那只无头鬼将的控蛊师,想必就是牛车上的这位了。”
两人的目光一齐朝牛车上看去。
牛车之上,只见一位全身被蛊虫覆盖,只露出一颗脑袋的男子,在同时面对三人的进攻时,他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战表情,反倒是满嘴的讥笑道:“就算你们人多又怎么样?呵,有种现在就打死我啊?废物!垃圾!”
孙骆涯在见到男子的面孔后,心头蓦然一震,低喃道:“徐罗英……他竟然就是无头鬼将的控蛊师?”
孙骆涯皱眉道:“这不应该呀……如果徐罗英是控蛊师,那天大雪夜就不会被泉山四盗的人给打得那么惨。难道说……”
孙骆涯眯起眼,双目盯着徐罗英的脸皮仔细看了好久,终于是在后者的鬓角处看出了人皮面具的瑕疵。
一般来讲,只要是品相较好些的人皮面具,但凡是覆戴在脸上,从正脸几乎是分辨不出来的。需要从人脸鬓角处入手。
人皮面具,倒模的只是人脸,很少会把耳朵也一并倒进去。所以,人皮面具的宽度一般会是在耳朵前的鬓角处。
当然了,这也是品相较好些的人皮面具。
如果说是那些品相更好的一些,比如孙骆涯曾经与曲三思相遇时,他脸上覆戴着的人皮面具就是品相极好的那种,即便是从鬓角处去仔细观看也很难分辨的出来。
品相在“传神”的人皮面具,制作的成本,采用的是极南之地的极幽冰蚕吐出的冰丝。
极南之地的冰蚕总数不超过百只,而它们每年吐出来的冰丝数目又不超过十根。光是一张“传神”面具的制作,就得花去一百年极幽冰蚕吐出来的冰丝。
由于传神品相的人皮面具制作成本实在太高,当今世上存在的数量不超过五张。
而且,最近一百年来,听说有几张传神品相的人皮面具随着一些江湖异人的身亡被毁去,这就更加导致了这个世界上传神品相的人皮面具稀少的最主要原因。
某些在江湖中身份地位比较特殊的人,都会在自己的脸上覆戴上一张人皮面具,江湖险恶,是个人都会想办法隐藏自己。
而品相最好的人皮面具,自然是最佳的选择。奈何此物珍贵与稀罕程度是成正比的,所以很多人是可遇不可求。
目前为止,在这个世上“传神”品相的人皮面具众所周知的只有两张。一张是在集齐了普天下奇珍异宝最多的大内皇宫藏宝库。还有一张,则是在令正道人士闻风丧胆的魔教总坛角鹰山上。
孙骆涯看出了“徐罗英”的身份,并且在心里做了进一步的推测。他敢肯定,自己当初从高台上把徐罗英父女俩救下来时,徐罗英是真的徐罗英。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他被无头鬼将拖住的时候,那个控蛊师悄悄尾随在徐罗英父女的身后,将其杀掉。
这样一想,那么一些事情就很容易想的通了。
之所以无头鬼将能被曲红莲的蛊虫控制,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这位假扮徐罗英的控蛊师,已经准备脱身了,干脆就顺势而为的放弃了无头鬼将的控制权。
至于无头鬼将之所以只杀别人,而不杀掉徐罗英父女,那是因为徐罗英父女是控蛊师的脱身后路。
也就是说,自从无头鬼将在王金贵的府上杀人后,控蛊师就已经盯上了徐罗英父女。
况且,在后来的客栈,以及去往市集广场的途中,先后两次机会,更是让控蛊师有着足够的时间制作出了与徐罗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那么问题就来了。
无头鬼将的控蛊师,为什么突然选择脱身呢?
纯粹只是因为好玩吗?
还是说……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不惜白白浪费一具战力恐怖的蛊虫傀儡?
孙骆涯皱着眉,他想不清楚,不过直觉告诉他,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人为财死。
牛车上的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从赣州来到扬州,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掉那么多人。他来此处,一定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
孙骆涯正这般想着,牛车那边的战况,却是愈加激烈。
向左已经放弃了坚守马车的职责,身形不断在牛尸与马尸上来回飘掠,身上气机流泻,但凡有蛊虫飞跃上来,很快就被磅礴的气机扫荡飞出。
他一脚踩在马尸的肚腹上,飘掠向爬满了黑色蛊虫的牛尸头颅,只在这个时候,原本附着在牛头上的蛊虫就像找到了猎物一样,开始张牙舞爪地攻击向左。
向左面色凝重,气机流泻在体表的同时,体内武胎里的内力也是激荡而出,一拳打出,凭空隔着十几米,就有一道气劲裹挟着飞扑而来的蛊虫,狠狠撞击在“徐罗英”的身体上。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徐罗英”,身体布满了蛊虫,而这些蛊虫又像是一具盔甲一样,覆盖在它们主人的身体上。
向左将饱含透劲的这一拳打向了徐罗英,而他自己则是脚尖一点牛头,倒掠回了马尸身上。
只见徐罗英的身体上,簌然掉落下了一大片蛊虫的尸体,露出了其下早已被蛊虫抓挠的破败不堪的衣衫。
见到那些替徐罗英挨了自己一拳透劲的蛊虫从前者身体上掉落,向左难免拧起了眉头,心想道:“如果不做点什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蛊虫就像会自行修补的盔甲一样,可以毫不惜命地替他去死。”
向左盯着子兔与辰兔两人看了会儿,然后又回过头看了眼蓝色布帘垂下的车厢,心想道:“难道得请教主出手?”
就在这时,官道上响起了一阵幽婉的箫声。
向左拧着眉头,看向了箫声的来处,只见一骑枣红马,驮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临近此地。
待得向左见到了那位男子的面容后,拧挤着的眉头也是舒缓了许多。
如同尸体一般倒在马车上的徐思雨,在见到那一匹枣红马上坐着的男子后,她那放弃求生的念头忽然苏醒。
由于脖子处的五指伤痕,鲜血已经将她的脖子染红,皮革劲装上也尽是鲜血。
突然的,她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她艰难地站起,然后按照斗笠男子先前说的,躬身钻进了车厢。
她……要活。
辰兔刚一脚踹散了“徐罗英”手臂上的蛊虫,倒掠回来,听得箫声,回头一瞧,在见到自家的少主与圣姑一起赶来时,她便朝这两位大人轻声的提醒道:“少主与圣姑千万小心,这些蛊虫不容易对付。”
孙骆涯二人向她点头致意。
而子兔却是在听到了那曲较为熟悉的箫声后,本就糟糕的心情,也只能变得更糟了。她紧接辰兔之后,一脚踏在了徐罗英的手臂上。她原本是希冀着与辰兔二人联手,抓住蛊虫弥补“盔甲”缺口的间隙,重伤徐罗英的。